卢飞护作为洪承畴的得意门生,平时最喜欢的便是吟诗作对。
之前洪承畴的一个对子便是他想出来的。
但可惜,诸葛明的那个对子,他也暂时没有解法。
对对子本身要求的是急智。
若是需要花很长时间想出来的下对,就算有好的下对,对于这次比试也没有意义了。
但是诗词一道,他浸淫多年,只是凭借这么一首诗,就想让他认输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站了出来,就是想要跟叶华章比试比试。
只不过叶华章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卢飞护是吧,我记得洪太傅之前所言,是以宴会为主题,你刚刚又说你所做诗词不是宴会主题。这不是与洪太傅所说的相悖吗?本官很忙,可不是什么人来挑战,都会接的!”
叶华章的声音很冷,如凛冽的寒冬。
现在的他可是朝中重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挑战他的。
洪太傅见状,立刻给自己的学生解围。
“叶大人请息怒,飞护实是见到叶大人所作之诗太好,因此有了请教的心思。”
卢飞护是他的学生,他能于此时公然挑战叶华章,自是受到过洪太傅面授的。
所以他是必须要替他解围的。
叶华章闻言,脸色稍缓。
“既然洪太傅这么说了,那本官就暂且听听吧。”
叶华章并非真的生气。
他摆脸色只是因为大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让他心中有些不爽,因此借机发泄一番。
如此也让对方知道,大明并非好惹的软柿子。
但是叶华章也并不能做的太过。
因此稍微点一下卢飞护就是较为稳妥的做法。
卢飞护在叶华章和洪承畴对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人能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如何。
直到叶华章再次开口,他才重新抬头。
他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恭敬的神色。
但是内心却已经将叶华章咒骂了无数遍。
我大清实力傲视群雄,你大明现在不过是只有一隅之地的小国。
怎敢如此嚣张?
卢飞护自幼读书,吟诗作对乃是在一群朋友之间公认的魁首。
就算是放在整个大清,那也是排名前列之人。
你叶华章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又怎敢如此傲然?
但是无论卢飞护心中如何想,现在的他,也只能对着叶华章卑躬屈膝。
叶华章,你给我等着,看我这首诗出来,你又该如何应对?
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大明的官员看看,你叶华章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带着绝对的自信,他将心中早已想好的诗词吟诵出声: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此诗一出,许多人的顿时眼前一亮。
诗词并非一定是有华丽辞藻堆砌的就算好诗。
相反,如果能够以简洁的语言表达深邃的意境,才更能展现其高超的文学造诣。
在这一点上,叶华章之前的那首诗已经输了。
卢飞护的这首诗,初次看似乎是展现出了一个渔人潇洒的形象,但若是细想,又能看到其贫困和孤寂的内在。
短短四句话,内中又包含了绝佳的意境,不禁让人拍案叫绝。
已经有人忍不住问道:“敢问卢先生,您这首诗的名字为何?”
卢飞护很享受这种场景。
他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他的文采而被折服的感觉。
这才是一个文人应该享受到的待遇。
而叶华章,又拿什么跟他比?
卢飞护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叶华章。
锦衣玉食之人罢了。
又怎会理解人间疾苦?
又怎能体会他这首诗中的意境?
尤其是看到他身边那个美貌的女子一直在替他端酒夹菜,他眼中的妒火仿若要喷涌而出。
凭什么相仿的年纪,这种人就可以坐在上首之位,享受美人的精心服务。
而他却只能坐在下首,需要看人脸色?
凭什么他能得到如此高的官位,而他却只能默默寒窗苦读?
他惊叹于叶华章身边女子的美貌。
可那女子却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他一眼。
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叶华章。
卢飞护不甘的收起目光,他客气的跟问话之人拱手道:“小生此诗名为《题秋江独钓图》。”
那问话之人听到名字,默默咀嚼。
图之一字,用的巧妙啊。
大清果然是地大物博,人才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