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霓立刻后退,裙摆微旋,剑花挽出一个圆弧,将圆环击落在地。
蓝衫少年也疾疾后退,脚在凉亭的石柱上狠狠一蹬,手形如灵蛇,伸手又朝着聂青霓腰间袭来。
与此同时,圆环又朝着少女后背空门而来,邬昭白看着,心里一紧,“师尊小心!”他扑着要用身体替聂青霓挡住这一击。
眼看圆环要打在邬昭白身上,蓝衫少年眉眼一沉,厉喝一声:“收!”
圆环顿时偏离原来的轨道,回到蓝衫少年的手腕处,他刚落地站稳,聂青霓的剑尖已经落在他咽喉一寸处。
胜负已分。
蓝衫少年干脆手一摊,嬉皮笑脸道:“小美人,开个玩笑的,倒也不必这般认真。”
聂青霓头也不回,问道:“邬昭白,你没事吧?”
“师尊,我没事。”他下意识悄悄攥住了聂青霓的衣袖,看向了蓝衫少年,眼神晦暗。
聂青霓剑尖抵在蓝衫少年咽喉处:“你方才和虎妖做一场戏,是为了什么?”
蓝衫少年啧啧两声:“自然是为了钱喽,我看你拿着把好剑,衣着不凡,想必不是富家弟子就是名门中人。我再看你年轻,一副初出茅庐的样子,便想着讹你一笔,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厉害,好啦好啦,小爷我这次出师不利,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说罢,他又道:“小美人,既然小爷技不如人,那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看在我刚才对你这个小徒弟手下留情的份上,也算是将功折罪了,不如,咱们好好商量,你放了我,我也不要你的钱了,一笔勾销怎么样?”
聂青霓皱了皱眉:“你很聒噪。”
蓝衫少年双手抱胸,哈哈笑了起来,颇有些自鸣得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小爷的,小爷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张嘴。”
聂青霓看着地上昏迷的老妪道:“放了你可以,不过,这个老婆婆昏倒了,你要照顾她,确保她无事,还有,这里的烂摊子,你也要好好收拾一番。”
“好。”蓝衫少年爽快答应了:“本来你若是老老实实给小爷钱,小爷也会分给这个老婆婆一点的,可惜呀……”
看她冷冰冰的,蓝衫少年讪讪笑道:“是小爷技不如人,姑娘剑术高超,小爷甘拜下风。”
说罢,他弯腰将老婆婆抱了起来,安置在石凳上。
聂青霓转身:“邬昭白,我们走吧。”
蓝衫少年又道:“诶,姑娘稍等。”
聂青霓停住脚步,回头凝视着他,眼珠漆黑:“怎么?还有事么?”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相逢就是有缘,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以后有缘,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的。”
蓝衫少年眉飞色舞,自来熟道:“我先自报家门,我姓敖名越,中洲万籁城人士,年十九。”
敖越,好熟悉的名字,聂青霓下意识蹙了蹙眉。
邬昭白看着敖越,不自觉抿了抿唇。
他这般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师尊的目光,他很不喜欢。
聂青霓面色冷淡:“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敖越被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了一下,他摇头:“话不是这么说,姑娘,你知道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
聂青霓想了想,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实力。”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实力再强,一个人孤立无援的也怪可怜的。要我说,除了实力,朋友也是必不可少的。”
敖越继续道:“咱们这般有缘,不交个朋友怎么说得过去,你说是吧?我都先自报家门了,出于礼尚往来,姑娘也应该告诉我你的来历是不是?”
邬昭白轻轻扯了扯聂青霓的衣袖:“师尊,我觉得他好奇怪。”
敖越:“此言差矣,我敖越可是个真君子,小子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哦。”
聂青霓却望着他:“朋友,有什么用?”
敖越笑了起来:“俗话说得好,朋友多了路好走。朋友可以帮你解决你做不到的事情,你不妨想一下,如果你想要找人,你一个人只能找一个地方,若是朋友多了,遍布整个中洲,那他们就能帮你找遍中洲,这样想想,是不是就觉得朋友有用了。再比如说,哪天你被仇家追杀,你一个势单力薄,怎么和其他人对抗呢?”
聂青霓眼睫微颤,忽然道:“我叫聂青霓,年十七,崇山派弟子。”
敖越笑了起来:“怪不得,原来是崇山派的弟子,怪不得剑术如此精湛,姑娘姓聂,想必和聂麟周前辈关系匪浅,对吧?”
聂青霓道:“他是我爹。”
“啧,聂姑娘竟然是聂掌门之女,身份如此尊贵,那我敖越这个朋友可交得值了。”敖越又问道:“不知道聂姑娘此番要去哪里?”
邬昭白忍不住道:“师尊,别回答,他在套你的话。”
聂青霓饶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她脸色微沉:“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