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是。”
“我去倒水。”
等云淮回来时,桃夭早已经躺倒在床上熟睡。
云淮放下手中的水,给小姑娘脱了鞋袜,用热毛巾给她擦脸……
做完这些零碎的事,他坐在床边守着她。
桃夭睡得香甜,眉目舒展带着笑意。
四下无人,一片静寂,他轻轻抚上她的眉眼,描绘着她的模样。
少年的爱意在笔尖肆意翻滚涌动,销声匿迹于脆弱单薄的画纸中。
……
云淮屏气凝神,缓缓靠近,一个轻柔的、赤忱真挚的吻落在她的侧脸上。
让他最后再奢求一下。
桃夭呆呆的坐在床上,窗外金光洒落,霞光无限好,她却没心情欣赏。
为什么不继续亲下去啊?
她想不明白,子绪明明想亲她的,为什么又不亲了?而且他最近说话都很奇怪。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还是问问花蝴蝶好了。
花蝴蝶最近也看不见人,要不明天去找他,顺便也道个别,他们后天就要回石川书院了。
桃夭心中计划着,连云淮进来房间都没发现。
“子绪。”她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云淮径直走到她面前,“阿桃,今日出去喝酒了?”
桃夭轻咬下唇,她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错觉。可是她喝酒……花蝴蝶的明山雪她也经常喝呀,所以她没做坏事!
小姑娘直了直腰板,显得有气势,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嗯,我喝酒了。”
云淮嗓音淡淡的,“下次别在外面喝醉,不安全。”
桃夭低垂的眼眸抬起,少年却背过身出去。她心里闷闷的,难受得慌,她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只说这一句话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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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桃夭托着腮,满脸愁绪。
她已经一整个晚上没有和子绪说话了。唯一的一句话还是他问她要不要去拜访田夫子,然后她拒绝了。
“听着呢。”玉奴坐到她身边,桃夭挪了下位置,她就手摘了朵花揪着花瓣。
“依我所见,云子绪他定是变心了,不喜欢你了呗。”
“你胡说!”玉奴一开口便叫她不高兴,桃夭旋即将手中的花瓣扔在他身上,气道:“我不要理你了。”
玉奴也不恼,勾起唇角反问:“你说我哪儿胡说了,凡人就是容易变心的。他先前没与你相处过,觉得你一个小花妖有趣。时间一长,他厌了倦了倒也正常。”
小姑娘绷着张脸,小声嘟囔着反驳,“子绪才不是这样。”
玉奴承认自己这样着实卑鄙,云淮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人妖殊途,还是早些散了的好。
他继续添油加醋,“桃夭,你知道凡间最讲究什么吗?”
“什么啊?”桃夭又摘了一朵花,不厌其烦地揪着花瓣,百无聊赖。
玉奴轻敲她的脑门,“笨蛋,当然是子嗣了,凡人最讲究传宗接代这种无用的东西了。”
桃夭双眸瞪得圆溜溜的,,“你说就说嘛,打我干什么!”
“好好好,我错了,再也不打你了。”玉奴忍不住翘起唇角,透着一丝宠溺,“你看啊,云淮他爹娘只生了他一个,他们云家可不能到他这断了香火所以他一定是要娶妻生子的,这样才能传宗接代不是?”
桃夭认真听着,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然后呢?”
“笨死了,你能生吗?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人和妖能生出孩子吗?”
一连三问,把桃夭问蒙了。
她们做桃花的怎么生小桃花啊?不都是桃树娘亲开出来的花朵么。
桃夭摇摇头,手中的花瓣散了一地,细眉紧蹙,“那怎么办?我不会生的呀。”
玉奴简单粗暴的得出结论:“所以,你们不能在一起,也不合适。”
桃夭面对这复杂的伦理问题实在搞不懂,一张俏脸苦巴巴地拧着。
想了许久,她摇摇头并不赞同玉奴的说法,“花蝴蝶,我觉得你说得不对。”
“哪儿不对?”玉奴睨了她一眼带着些笑意。
“我不知道,反正……反正就是不对。”小姑娘十分固执,“若是因为生不出孩子就不在一起了,那便不算爱。”
“爱?”玉奴微微挑眉,笨桃花居然用这个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桃夭认真想了下,中肯回答:“不知道。”
“那你知道吗?”
玉奴金黄的瞳孔对上少女清亮的眼眸,他迟钝地错开目光,闷声回应:“不知道。”
桃夭撇了撇嘴,长长叹息,“那怎么办呀,我们都不知道。”
玉奴陪她发着呆,两人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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