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听得见吗？”
“嗯。”
“打扰您了。我在照顾夫人的过程中遇到一些困难，急待您的指示。”
顾清河手机里的画面一阵天旋地转。
而后对向了他家的……楼梯？
“注意看，先生。”管家热情的声音再次传出，“您的夫人正在李妈脚边蠕动着，身上穿的、是从您衣柜里拿的高定衬衫。”
仔细一看，屏幕那头确实有一条人在楼梯上阴暗地爬行、恶毒地翻滚。
顾清河缓缓疑惑：？
许久才应了句：“下次这种悲伤的事就别汇报了，瞒着我更好。”
“先生又开玩笑了。”
管家端着平板朝楼梯走近，一路向顾清河解释情况：“夫人不满您昨晚撕坏了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所以才拿您的衣服撒气。同时还不肯进食，您看这如何是好？”
顾清河按揉起眉心，神色中隐约闪过一丝疲态。
“让他闹吧，多拍些照片。等我晚上回去再教训他。”
“好的先生，祝您工作愉快。”
等到对面挂断电话，管家的态度犹如翻书。嫌弃道：“行了别爬了，他根本都不想理你。”
“又不理我？真是让他长脸了……”
云半川被保姆扶着坐起，倚在楼梯扶手上抱怨。
“唉，我跟你说件事。”管家忽然道，“顾总有个妹妹快从国外回来了，来这儿住段日子。”
云半川懒洋洋地：“哦，亲妹妹还是表妹妹？”
管家道：“干妹。”
云半川惊坐起：“不会是我未来的情敌吧？”
管家满脸同情地点点头。
云半川扶额滑回了地上。
趁着这个功夫，管家‘咔嚓咔嚓’又拍了几张照。
“李妈你让开些，挡镜头了。”
“哎、好！”
李妈刚来两天。话少，内向，干活实在。
这会儿正在清洗楼梯。
云半川比划着一个拖把的形状对她说：“工具房里不是有手持的那种洗地机吗，你用那个打扫起来会更省力。”
李妈的表情有些为难：“夫人，这不合适。”
云半川不理解：“有什么不合适的？适当偷懒才能更好地工作啊。”
李妈瞧了眼管家，确认他没往这边看。
才用手遮着嘴，小声告诉云半川：“因为顾总开的工资实在太高了。”
云半川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有多高？”
李妈小声回道：“我签了薪资保密协议。”
云半川哑口无言。
“该吃早饭了。李妈。”管家抬头道，“给夫人端饭去。”
李妈应声离开。
管家却走向云半川，和他一起在楼梯上坐下：“顾总的助理给我小道消息了，说那个妹妹最迟明晚就到。”
云半川摸不着头脑：“清河也没和我提过啊。”
管家：“他能和你提才有鬼了，你真当自己是这儿的半个主人啊？”
云半川觍个脸：“那不然呢？”
“唉。”
管家无话可说，起身走了。
说来巧合，管家周轩是云半川幼时邻居家的孩子，大云半川3岁。
后来云半川的父母离异，他就被送回了乡下的爷奶家。
不想多年后，两人会以‘夫人’和‘管家’的身份再度重逢。
说不尴尬吧……
那是嘴硬。
可云半川仔细一想~
发现自己毕业后不是在工地搬水泥和砖，就是在焊电灯泡，或是在餐馆刷盘子。
着实没有过什么说着好听的身份。
硬要说的话……云半川自认为大善之人~最爱扶老奶奶过马路。
直到有一天，他刚扶老奶奶走到路中间，老奶奶转头坐下了。
再一转头——躺下了。
云半川哭笑不得。
后来才知那老奶的老伴和孩子都去了，家里的钱也花完了。为搞点钱维持生计、这才出此下策来讹人。
“奶奶，我刚还完助学贷呢，没钱。”云半川蹲下身道。
躺地上的老人抬起一边眼皮：“你们小年轻啊，张口闭口都是没钱。我可不信。”
云半川：“你要只讨口饭，我还能努努力。
你这一躺，可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老人愁道：“我也确实只想讨口饭，可没人愿意一直给我饭啊。”
云半川长叹了一口气：“我愿意啊。我都敢扶你过马路了，还不足以证明我是个心软的人吗？”
老人两只眼睛的眼皮全敞开了，紧紧握住云半川的手。嗓门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