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房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灰色。房间内的陈设极其简陋,除了角落里那张老式木床,别无他物,犹如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一般。漆黑的房梁上,也挂着许许多多的黑色蜘蛛网,仿佛是这个房间的守护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此刻,在那老式木床上正躺着一个面容消瘦、颧骨突出的中年男子。男子的皮肤煞白又松弛,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的纸人。白皙的脸庞上没有丁点的红晕,黄褐色的老年斑布满整个脸庞,乍一看,模样却似包裹竹笋的外衣,
“爹!饭好了!”
不知何时,一个小男孩端着一碗半熟的米饭和一碗青菜汤从屋外走来。男孩衣衫褴褛,满脸污垢,脏兮兮的小手不知所措地摆弄着。他满脸彷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然而,床上的男子并未回话。似熟睡一般,见此情形,小男孩非常熟练的地将手中的饭菜放在床边那张破旧的半张桌子上,然后急忙退出房间!
“三娃!爹吃了吗?”
出了房门后,小男孩的脸庞上没有丁点的喜悦感,反倒是小小的脸庞上,多出来许多成人都看不懂的脸色!迷茫?担忧?无助感?彷徨?都有!不知道从何时起!记忆中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好像一下子从他的身边偷偷溜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好像只是梦想一般!
回到旁边稍大些的屋子。屋内的地面上有些坑坑洼洼,此外靠近窗户处有一个小小的灶台,中间靠墙边位置有一个破破旧的橱柜!橱柜上沾满了灰尘!虽柜门关闭,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能看得见除了下层位置放了一摞碗之外,那就是旁边还放着几双长短不一的筷子!
小男孩刚走出来,便迎面走来一个大约八岁的男孩,男孩穿着半截裤子,上衣看似完好!可胸口的几处地方有些补丁!两只袖子因此造成长短不一,其模样消瘦!比三娃要高上大半个脑袋!看其模样,应该是兄长!
只是此刻其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担忧,而担忧中还带着希冀,看了看询问的兄长,小男孩摇了摇头。
小男孩本名陆挽风,因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被村里人习惯性的称为三娃。其旁边的是其二哥陆晨!也叫二娃!此外在其上还有一个大哥陆朝阳!
家中三兄弟,父亲陆大有。只因早些年外出劳作时,意外跌落悬崖,摔断脊椎骨,致其落下终身残疾,一直瘫痪在床。
娘亲吴氏,早些年在生下陆挽风后没几天时间。便忽然间撒手人寰。自老爹瘫痪后,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也自此倒塌,陆家三兄弟的日子举步维艰。
几年前,陆挽风的外公见不得陆家三兄弟受罪,便自作主张的给老大陆朝阳谋了份打铁的学徒身份!打铁虽赚不了大钱,可却能解决温饱问题!还能赚一些银两补贴家用!
家中留下八岁的老二与六岁的老三二人照顾瘫痪老爹的生活起居。由于二人尚且年幼,又不知生活是为何物!一日三餐尚且得不到着落,更别说种菜什么的,于是,老二一有空闲时间便带着老三到处在村子里偷些吃食或者别人种下的青菜什么的维持生活!
由于手脚不干净!这也导致兄弟二人在整个村子里几乎不受待见!甚至到了人见人打的地步,有几个村民甚至是跑到陆大有身旁,叫他多多管教小孩!也有些人只是看着陆家这般贫穷,大家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没有!早上也没吃!二娃!是不是你做的饭没熟啊?”
“熟没熟你没闻到吗?你自己都吃了两大碗!”
“会不会老爹?”
二人在灶台前议论,说着说着时,忽然间老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便眼神中有些担忧,说完,二人便急急忙忙的朝着陆大有床前跑去,
来到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陆大有,兄弟二人有些着急,甚至有些哭腔的开始大声叫喊老爹!可一连几声后,床上躺着的陆大有始终都没有回应,还是一动不动!似睡着一般,
见状,陆晨很着急,于是慌慌张张的跑到屋外叫大人过来看一看老爹的情况,没一会,屋外沉沉的脚步声响起,
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的男子急忙走了进来,见到该男子,陆挽风连忙开口道;
“大伯!我爹怎么喊都不回应!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二人的大伯,陆大福!老陆家四兄弟!老大正是此人陆大福,老二陆大丰,老三英年早逝!老四陆大有!兄弟三人中,陆大有性格执拗且孤僻,历来便与其余兄弟二人不和!甚至到了动刀击杀对方的地步!
“大有?大有?”
陆大福来到床前,起初,陆大福神色有些焦急的喊道,话音落下,却不见陆大有回应,见此情形,陆大福便来到床前,正准备一把将陆大有翻转过来,想看个究竟,
可正当陆大福正要动手之际,蓦地间,只见原本沉睡的陆大有忽的睁开眼,转过头来,双眼如刀般怒声呵斥道;
“你来做什么?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