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像个画了满脸油彩的戏剧表演人,挤出一个灿烂的有些过分的假笑。
“我早就说了,与我无关。”
她听见自己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的声音。
可心底仿佛已经塌成一片废墟。
这个她悉心呵护着、竭尽全力保护和隐藏的孩子,在顾淮州眼里,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这一刻,她像是真的流产了。
小腹痉挛着疼痛。
陆桥眼底划过心痛,沉声道:“哥,别再说了。”
顾淮州淡淡道:“陆总,清醒点吧,倘若我真的是为了报复陆家,绑走陆檀后我会立刻联系你,把我让给你的那十几个亿的利润拿回来。
而不是站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不是我。”
陆栩似乎终于被顾淮州说服了。
“顾淮州,我信你一次,最好真的不是你。”
他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住。
“我也希望不是你,毕竟你的女人已经为你那个未出生的私生子标好了价格,陆家也已经赔偿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
陆栩离开后,顾淮州看着床上的迟意,沉默半晌,问:“你收了陆家的钱吗?”
陆桥立刻想解释:“是我妈……”
顾淮州打断了陆桥的话:“你先出去,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陆桥担忧的看了迟意一眼,声音压得极低。
“有事叫我。”
陆桥走出去后,顾淮州盯着迟意,又问了一遍。
“你收了陆家的钱?就算两清了,是吗?”
迟意低着头,顾淮州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发心。
“迟意,说话。”
迟意点点头:“收了,五千万。”
顾淮州的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拳头缓缓松开,插进裤兜里。
“你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说完,顾淮州就要离开。
突然被迟意拉住了衣角。
“顾淮州……”
“还有事?”
顾淮州的声音似有怒意。
迟意抬眼,那双如水洗一般澄澈的双眸中凝聚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挂在下睫毛上,将落未落。
她的鼻头泛着粉红,像个在外面流浪太久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她就这样带着泪,楚楚可怜的仰望着顾淮州,轻轻地攥着他的衣角。
“我一点都不想要那五千万,拿你能不能别说我和你的孩子,是私生子?”
那僵持了许多天的坚冰被她亲手敲碎。
示弱二字,是最尖锐的武器。
像猫收起了利爪,喵喵着主动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