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那是祥和楼,乃是汴梁城72家正店大酒楼之一。外城区共有八家正店,祥和楼酒水甚好……”
“那家孙师傅饭馆百多年的老字号,实惠,孙老热情……”
“从这条路直通渡河区,汴梁城有五个官船渡口,十来个民用码头。只能供应货船停泊,装卸所需……”
“诸位,那是酸枣门,跨过之后便是内城。”
“先生,那又是何处?形形色色的人为何如此之多?”
“哦,那处香火鼎盛之地却是岳庙。盂兰盆节临近。憋在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走动,平时不多见。”
“京城女子皮肤真嫩,能掐出水来!”
……
闻焕章果然混迹东京城多年,犹如个导游似的沿途讲解不停。使得黄安一行人开了眼界,了解京城。吕方,杨林等等人眼睛都看花了,追问连连。
随着打马前行,一群人路过一片大菜园子望去。正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种了不少蔬菜,几个沙弥浇水。还有十多和穿着朴素的百姓帮忙种菜。
这回连黄安见了都觉得诧异,举目四望,面色古怪:“东京城这种寸土寸金之地,还有如此大的菜园?”
“这座菜园子隶属于大相国寺,朝廷特批给出家人。”闻焕章说起这事时面无表情,随即又感慨:“再往前数十年,这里是狄枢密的府宅,如今成了荒地菜园。你看看那边,断壁残垣,时过境迁。”
黄安顺势望去,果然就见菜园的四周有建筑遗留后的痕迹。呢喃几句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闻焕章:“先生说的狄枢密可是那出身贫寒,代兄受罚,面刺字,善骑射,人称“面涅将军”的狄青汉臣公?”
“正是狄公,终究是没有挡住算计。”闻焕章苦笑。
“那是他屁股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才招来大难。如梁山泊王伦看不透江湖险恶,白白丢了性命。”黄安对这位先生的看法不置可否,笑得意味深长:“武将太过杰出容易惹来祸端,不上不下,不好不孬,经常犯小错被训,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相公果然深谙为官之道。”闻焕章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突然眼前一亮明悟过来,竖起大拇指称赞。
“哪里?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总结,提醒自己。”黄安有些话不能明说,只能模糊的谦虚几句。
也就在这时,从菜园子附近巷子里冲出一群人来。应该说是两拨人追逃着打出来,竟是斗殴打群架。
人多的一方有十个,围着十多条汉子拳打脚踢。纵使人少的一方非常勇猛,奈何人少吃亏,不少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滚倒在地,迎来一顿拳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黄安等人勒住马。
在菜园子里浇水种菜的人纷纷起身,看着这一幕议论。距离隔得有点远,黄安没听清楚,只隐隐听见有人惊呼“那不是老鼠张等人”“又挨打”之类的话。
这时候,人多的一方闪出一条大汉,这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双手叉腰,吼叫如雷。
“打,给爷狠狠地打,这厮们敢通知和尚令秃厮跑路,得罪了衙内。现在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打,往死里打。”
“过街老鼠,你们还敢反抗?敢得罪衙内?公子心地善良,不跟你们计较。六爷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喊秃驴秃驴大秃驴,老子便放过你们。”
人少的一方一个贼眉鼠眼,有些瘦弱的汉子大吼:“于老六,你这鸟毛狗仗人势,休想得逞。我们弟兄是不会出卖大师傅的。老子就是不说,不屈服。你们有种把我们打死,看看你们要不要偿命?”
接着又有一个身材瘦高的汉子也像是领头,边破口大骂,边与别人厮打:“就是,你以为你们捧臭脚拍马屁,自以为傍上别人?那些老爷们会管你们这些地痞无赖的死活?地上有石头,你们拿起来照我脑袋上砸,看老子躲不躲?狠狠地打啊!”
有这两个敢玩命的主大声鼓舞,人少的一方丝毫不惧,跟对方扭打在一起。一之间有越打越勇之势。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张三李四,咱们都是混的,只要你们臣服六爷,让出菜园子。老子就放过你们,以后也不来找麻烦。
“于老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也配?”
“哈哈哈,想让我们服气,门都没有!”
听到这番话,那条大汉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好好好,你们有种!往死里打,打死了六爷负责。”
“看什么看?你们这群大头兵给老子滚开!”这位爷处在暴怒的状态,看到周围有人看着,甩脸就骂:“衙内在办事,快滚!再看,连你们一块打!”
好巧不巧,正好是冲着勒马停下来的黄安等人。
哟哈!东京城的地痞流氓这么豪横?给老子弄他。”黄安愣了愣,随即神色古怪,马鞭向前一指。
“打,狠狠地打,打死了黄爷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