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眉目狡诈的富干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呵呵笑了几声,拿捏着腔调说道:“段相公,实不相瞒,前段时间东京城发生大事。
太尉之子高衙内被贼人张教头掳掠折磨,残忍杀害。最有可能就是逃至水泊与反贼林冲汇合,于是高太尉此行要给儿子报仇雪恨,定要剿灭梁山泊。特调派大军围剿,为此遣心腹将领领兵,望济州全力配合。段相公推脱,不合适吧?”
“富干办,不是推脱,是本州黄都监外出公干未归来。这种军事调度本官拿捏不定,不好擅作主张。”段知州听到对方又拿太尉高俅压人心中不爽,却还是耐着性子,说明目前处境。
富干办听到这个与初次拜访时相差无几的回复,脸上的笑容收敛。斜瞥了一眼上首的州官,阴恻恻地问:“哦,这么说来,段知州是不愿相助了?”
“不是不相助,剿匪队伍后勤供应,这点干办放心。粮草方面,我济州官府必定鼎力相助。”段知州也是官场老油条,面对这种棘手的问题早已有所考量。铿锵有力,大包大揽的表态。
保证过后,他话语一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本州兵马都监奉命外出接应,的确不在州府。军事上,本官插手多有不便,干办体谅一二。”
那富干办笑着摆手,又指着身边的汉子提议:“这个简单,这位程团练乃是太尉心腹将领,既然本州都监外出,便由他来接管军队指挥如何?”
段知州听到这话直皱眉,一是觉得这提议是胡扯,二是认为得罪梁山泊不好,故而连连摇头:“这恐怕不妥吧?济州地方只是配合,并没有剿匪的命令。再说了,本州军队全是些新兵。”
富干办见自己的提议对方想也没想否决,心中不悦。脸上不禁冷了下来:“哼,没有剿匪的命令?相公这话可就危险了。梁山泊这个水乡是济州治下,却有剿匪之责,莫不是包庇梁山贼?”
段知州不爽这狗腿子多时,也是阴沉着脸喝斥:“富干办,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太尉府上跑腿办事的。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又是蔡相爷派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诬蔑本官不成?”
“不敢,是小人着急办好高太尉交代的事儿心中焦虑,失言,望相公见谅,”那富干办听到蔡相爷心里悚然一惊,陪着笑脸,冲段明拱了拱手。
“哼,罢了。”段知州见对方气焰被压制住心中暗爽,随即冷笑连连:“虽说这梁山泊是我济州治下,但却与多个州府接壤,归属并不明确。本官有心向上面奏报,这水乡划给其他州府。至于梁山泊强人,本州黄都监训练军队积极备战。我济州官府与梁山贼势不两立,迟早开战。”
“那相公为何此次不相助,一劳永逸?”富干办双眼眯起当这话全是放屁,不着痕迹地旧事重提。
段知州此刻底气足了,说话声音都抬高八度:“茫茫水泊方圆八百里,没有水师,如何杀得山去?上次黄都监拼了命才夺回生辰纲,上千官兵不识水性而遇难历历在目。这让本官痛心疾首。至于此次剿匪,济州官府保证粮草供应。”
富干办见多说无益,便起身打算告辞。却不爽段明得意,冷冷地说道:“那看来这次富某是白来了,段相公拒绝派兵相助。在下只能如实禀报太尉,到时结果会怎样,段相公心里清楚。”
富干办这番话是赤条条的威胁,令段明脸色瞬间阴沉。冷冷地看着这个三角眼,心里计较得失。
“你这是在威胁本官?”段知州起身,语气不善。
“不敢,小子只是实话实说,一切全凭太尉决定。”富干办连连摇头摆手,脸上却是如此的表情。
“你……”段知州看见了,心里无名火起,恼怒异常。
这时,那个从进入后堂并没有开口的汉子从座位上起身,冲段知州一抱拳,不疾不徐地说道:“段相公,区区些许梁山草寇,一战可灭之。我等前来并不是让济州出兵参战,只是相助。而且这个对济州来说并不难,甚至非常容易办到。”
段知州觉得这位程团练要比富干办说话中听不少。转过头试探地问道:“哦,团练意思是如何相助?”
那程团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个也简单,末将来时高太尉交代过,前段时间蔡太师调拨一批兵船来济州,只需协助搭载兵卒剿匪即可。到时候剿灭梁山泊贼人,功劳自然有相公一份。”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答应了。”段知州听到这番话才恍然对方打的是船只的主意,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稍微沉思片刻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随即又补充道:“本州黄都监正用这批船训练水军。具体事宜还需团练等待黄都监回来商议即可。算一算时间,他应该很快便公干归来。”
“无妨,那在下等待几日。”那程团练点头同意了。反倒是那个富干办阴沉着一张脸不高兴,阴阳怪气地说着风凉话:“哎哟,段相公口口声声说本州都监外出公干,我等刚来,又不知晓。谁知道是不是,听说这位黄都监桀骜不驯,做事胆大包天,曾经在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