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颤巍巍地跪伏在赢长生面前。
“给孤交代,矿井坍过几回?死过多少人?"
"回殿下,下官上任以来,未曾发生过坍塌,请……请殿下明察啊!”
“哼!还敢狡辩,方才孤已问过民夫,你何以对质?来人,将这个草菅人命的暴吏押到御史台受审。"
一阵金鸣声响,英布的佩剑出鞘,架在了县丞的脖子上。
"太子殿下,下官冤啊!下官在上任不到三月,矿井坍塌之事,都是发生在前任县丞在任期间。”
嬴长生思忖片刻,遂命杨奋前去验证。
"那你既知矿井可能再次坍塌,随时出现伤亡,为何仅仅是将矿井再次挖通,毫无其他作为?”
县丞连忙解释道:“上面可没吩咐下官该怎么做呀!”
甩锅?
哼哼,这一招在嬴长生这里可不管用。
"明知矿井存在危险,却知情不报,又毫无作为,如此尸位素餐,孤没冤枉你吧?”
"太子殿下,下官知错,请给下官一次机会。"
"念你有悔改之心,且尚未发生伤亡,今日孤便饶了你的性命。
传令,武功县县令、县丞不思作为,各降军功爵一级,罚三甲。
另外,孤命你将矿洞安置木架支撑,以防坍塌,再令你招募戎狄、义渠为矿工,禁止再使用大秦子民。”
"下官遵命,十日之内必定办妥。”
……
回东宫的路上,一骑快马奔腾而来,在嬴长生车驾旁勒住了马缰。
来人下马参拜过后,递给赢长生一封书信。
书信来自杨硕,嬴长生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冰冷下来。
“可惜!晚了一步,没料到会有此变故,这一次还是让赵苏给逃了。”
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时间节点。
他本以为,按照原来的时空轨迹,冒顿会把其他阏氏送给东胡。
没想成,由于自己改变了历史,导致赵苏出逃塞外,最终使冒顿将自己的大阏氏赵苏割爱。
"不过也好,谅她一介女流,能在东胡的凌虐下,存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东胡路遥且更加不守信义,难以沟通。罢了,暂且放过她。”嬴长生沉吟片刻,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武功县的铁矿源源不断地运往上林苑。
为此,章邯还专门修了一条路,以便行车。
嬴长生除了去上了两天早朝,其余时间都扎在冶炼工坊里。
上林苑的工坊城,经过两个月的建造,已经彻底竣工。
这座超大规模的工业区,被赢长生命名为“东宫匠园”,完全隶属于东宫全权管辖,还编制正式任命的官员。
更重要的是,目前所生产的宣纸,赢长生已经和皇帝请了圣旨。
嬴长生这么做,说白了就是垄断,只有我能造纸,别人要是仿造,那是要犯法的。
扶苏之所以能定立这条法律,原因无他,太子能帮自己搞钱啊。
时间一晃,眨眼间就来到了春耕时节。
望夷宫里,各位大臣都在跟皇帝论政。
"启禀陛下,自秦孝公变法之后,天子“籍田”之礼被废至今。
今乃陛下继位元年,臣请陛下恢复周礼,以身作则,下地祈年,以作天下之表率,彰显我皇勤政爱民。"
"左丞相所言甚是。"
冯劫与冯去疾对视了一眼,前者斜眼瞟了淳于越一眼,若不是胡须太浓密,其他人就能察觉到他的表情里透着一股不屑。
李斯告老还乡后,左丞相之位自然就落到淳于越身上,简直羡煞旁人。
无他,谁叫人家是扶苏的老师呢?
淳于越之前的太傅职位,只是个虚闲职。
如今贵为左丞相,大权在握,更是大肆扶持儒家。
一时间,在朝堂之上风光无限。
受儒家文化影响,所谓籍田,就是让皇帝亲耕籍田,皇后有亲蚕礼。
不但如此,三公九卿也要跟随皇帝下田干活。
一来收获民心,二来也是遵循传统,天子下田也意味着向上天祈求来年丰收。
何况,现在是扶苏登基的第一年,当然成天琢磨着捞点功绩,好让自己在后世史书上的评价,能留下浓墨一笔。
韩谈领着一群宦官,来到东宫传诏。
不料刚一进门,就被一股辣味给呛得连连咳嗽。
宫女用袖子捂着口鼻,来到厨房门外喊道:"太子殿下,韩府令来了。"
厨房里面传来嬴长生的声音:"等一会,现在不能停火,咳咳咳……”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他端着托盘走出厨房,面带笑意冲着韩谈说道:"韩府令来得正好,一起来尝尝孤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