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大营。
臧荼一副狼狈模样,身后跟着残兵败将,来到燕王营前请罪。
刚刚被叫醒的韩广来不及穿戴衣裳,披了件熊皮出匆匆走出来。
“将军这是为何?”
臧荼单膝跪地,哭着脸禀报:“王贲率军夜袭,不料……秦将章邯率十万大军接踵而至,我军大营腹背受敌,被杀被掳将士不可计数!”
韩广听后大吃一惊:“秦军……不在戍边镇塞乎?何来十万大军?何来十万大军?”
一个时辰后,天色明亮。
五路诸侯率领各自随从,破开了洛阳城门。
却看见城中除了建筑物之外,一切好似死寂。
到处没一个人影。
到处找不到一颗粮食。
到处寻不到一枚秦半两。
就连正在搜城中的士兵口渴了,想要寻个瓜瓢来舀水喝,压根都找不到。
于是,这位士兵仰天吐槽一声:“秦人巨贪也!竟令我一口水不得饮!”
正在城中漫无目的行走的诸侯们,每走到一处,脸色皆极为难看。
起兵以来,每攻下一县、每打下一城,哪一次不是能立即获得城中的钱财和粮草,还有人口。
何曾像今日这般,秦廷竟然把一座繁华的洛阳城,直接搬得一干二净,连条狗都不剩。
……
函谷关。
十里开外。
章邯和王贲策马并肩而行。
他们的身后,是正在整齐前行十五万秦军,还有两万燕军战俘。
“哈哈哈,多亏少荣来得及时,老将才得以突围成功,还能俘获两万叛军。”
章邯抱拳道:“将军自谦了,以将军之善战,叛军焉可拦住将军,章邯只不过是来助阵。”
两人说话间,杨端和已经来到近前迎接。
“奉太尉之命,前来迎接两位将军凯旋入关。”
王贲章邯二人连忙下马,来到杨端和面前作揖行礼。
“有劳杨内史亲迎。”
“无妨,若不是杨某患有隐疾,不得再战沙场,真随两位将军一道,重现当年并肩作战。”
说话间,三人一同穿过函谷第一道门。
而王贲却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不由得驻足停留。
“内史为何要将函谷拆了重建?”
呈现在王贲眼前的,是瓮城第二道关墙正在修建。
最怪异的是,砖石竟然围着两片铜门堆垒。
章邯解释道:“章邯小胜一仗,高兴之余,忘却与王将军提起,莫怪莫怪!
将军也莫要觉得诧异,此门太子殿下所创。名曰玄武铜门,倘若建成,纵然敌军有百名举鼎力士,扛巨木日夜不休冲撞,也休想将此门攻破。”
王贲闻言恍然:“哈哈哈,那岂不是说,敌军若想攻入关中,除了登城,再无他法?”
杨端和笑道:“正是。”
征战多年的王贲,可不单单是看出玄武铜门的玄机。
他还看出更为关键的问题所在。
令他对嬴长生这个外甥有了新的改观。
……
砀郡,沛县。
此时的县城门,正有两拨人在对峙。
城楼上,是沛县县令和一干秦吏。
城楼下,是几百名布衣黔首。或者说,这群人已经不在是黔首,因为黔首是不允许拿武器的,他们现在一群反秦叛贼。
为首之人,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喊着一根草,歪着头一脸挑衅地看着城楼上的县令,当真是把“痞气”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县令,我刘季带乡亲兄弟回家,您老却紧闭城门不让进,到底是何意啊?”
县令朝城下喊道:“刘老四,休得混淆视听,你若诚心归乡,为何还要携利刃入城?别以为本县令不知你是何居心。”
刘季闻言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对着几百名沛县的兄弟说道:“兄弟们,县令原本答应咱们,为了抵御反秦乱军,不问罪于咱们杀吏逃役之罪。
如今,县令却出尔反尔,让兄弟有乡不能归,有家不能回,你们说,该怎么办?”
在刘季一番煽动性的挑唆下,几百名沛县青壮满腔义愤。
作为刘季铁杆小弟,樊哙率先跳出来喊话:“大哥说得对,咱们一起打进沛县,扒了这狗官的官服。”
“好。”
“扒了他的官服。”
“杀了这狗官。”
顿时间,一群人气势汹汹冲到城门,拎着手中的锄头乱砸门。
县令见场面已经失控,正要有所行动时,不料有些吏卒却率先放了箭。
紧跟着,其他吏卒遵从惯性也放了箭。
城下有好几个人被箭当场射死,刘季见状,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