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莫徒留,自当能善终。”
“兵仙功垂史,亦能回寿阳。”
不知道是不是怕泄露天机,许负没有跟韩信再多说什么,丢下这一段话后,骑着马就走了。
留下韩信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心里默念着许负留给自己谶言,实在不能领会其中是何奥义。
月下是哪里?又是什么时候?
兵仙又是谁?说的是自己吗?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且看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不会应验许负的预言。
韩信翻身上马,奔向他以为能实现理想的南方。
……
淮南城里。
许负一脸怒气冲冲地来到张良面前。
“师兄当真好惜命呀!”
张良自觉丢下师妹感到愧疚,态度非常诚恳地欠身道歉:“师兄错了。”
“不,师妹我没死,师兄怎么会有错呢?”
许负这般不依不饶,张良深知她脾性,只有好好道歉,等她气消了,后面也就不会记仇了。
“杀手是来取我性命的,倘若师兄留下来救你,投鼠忌器之下,只怕我等一个都活不了,因此我非走不可,如此一来,杀手为了继续追杀我,也必定不会轻易杀你。”
许负道:“那师兄为何就不能听我之言,非得凶卦之日启程?”
张良再次表示歉意地说道:“是我低估了师妹的卜算之术,原本师妹卜过一卦,乃吉象。不料师妹后来又卜过一卦,却是凶象,如此教我难以分辨,也不能全怪师兄才对。”
张良能言善辩,三言两语之间,不但表达了歉意,还转移了责任。
许负说不过他,也不想跟他继续吵。
转而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此卦我算得相当诡异,之前从未有过?按理说,经我当年卜算,秦廷国运气数已尽,国祚不过十五载。为何还能在群雄并起的当头,还有余力追究当年的刺秦之人?当真是卦象算不明,情理说不通?”
听了许负的分析,张良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自己小心翼翼、东躲西藏这么多年,都没有让自己的踪迹被秦廷密探发现过。
不料却在天下大乱的关头,还能遭到秦廷的追杀,实在太匪夷所思。
张良接着说道:“还请师妹,再为我算一卦,此番投靠南行,是否吉象?”
许负见张良态度诚恳,而且长相又俊美,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自己竟然没有再想计较的念头。
烧过龟甲得出的卦象,竟然是预言张良能遇到一个明主。
这让张良欣喜若狂,自己的才能终于能在一位明主的麾下得以发挥。
张良非常清楚自己不具备御下之能,只适合辅佐君王出奇谋、治天下。
所以,他才没有在反秦浪潮的当头,学别人也拉起一支队伍、竖起一面独立大旗。
……
咸阳。
皇帝扶苏重临朝堂,和百官一起听着最新的军报。
“十月上旬,陈胜驻军六十万于洛阳,命部将宋留率十万大军南下,进军南阳。”
“项梁命项羽率兵逼近寿春,吴芮畏项羽凶名,开城投降,项楚占得九江半郡之地。”
“砀郡沛县丞吏萧何、曹参,伙同本乡亭长,杀县令、鼓黔首起事,尊亭长刘季为主,自号沛公。遂率三千余众,攻周边乡县。”
听到这里,淳于越第一个询问:“刘季不过区区亭长,竟能令上官屈于他之下?”
属官道:“刘季此人年近五十,从不事耕种,常与痞友游荡于乡间。”
除了嬴长生之外,其他人听后都唏嘘不已,甚至不以为然。
“嗟乎!一介痞汉也敢起事,世道当真乱哉!”
“以我之见,此人不过是被强行推举的矛头替死鬼。”
“听闻此人斩白蛇起事,自诽乃赤帝之子,而那白蛇,乃白帝之子,寓取而代之。一介草莽,当真可笑!”
太尉蒙毅出班启奏:“陛下,臣以为陈胜之所以派宋留进取南阳,其本意乃打通入关之道,继而攻取汉中借道,再进军武关,届时双关皆有敌军虎视,战局对我等相当不利。”
扶苏道:“蒙爱卿所言在理,能预判敌军动机,朕以为,应率军增援南阳,将其击退、杀其锐气。”
将闾出班道:“启禀陛下,臣愿率军前往。”
太子监国时夺了将闾的兵权,这件事不知是不是让扶苏觉得对将闾有些亏欠。
他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同意将闾的请求,并当场封了征南将军,还给了五万秦军。
散朝之后,王贲就来到嬴长生的面前。
“嬴长生拜见舅父。”
王贲也抱拳回礼,然后叹息一声:“舅父无能,没将张良斩首,派去的精锐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