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灵焚,你休得在此大放厥词。”
听见灵焚坐在上面冷嘲热讽,司马欣顿时火冒三丈。
他站了出来,指着满厅的墨家之人喝骂道:“贵门有言在先,我司马氏协助你们墨家清理门户,无论成败,事后不允追究。
尔等大言不惭,以为杀人之术天衣无缝,不料却被太子殿下瞬间识破,若不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追究杀匠之罪,我司马欣一家皆成为阶下囚。
怎么?尔等莫非要将我司马氏一族害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吗?”
司马欣一阵歇斯底里的问责之后,满堂墨家之人,竟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
有些深怀“兼爱”思想的之人,或是羞愧地垂下头,或是向司马欣投去同情的眼神。
在清理门户这件事上,当杀人真相暴露之后,司马家为求自保,这无可厚非。
就算司马欣说得没错,为了门派脸面,灵焚作为墨家老大,怎么也得反驳两句,为门派争口气回来。
杨硕不等他酝酿反击,率先笑呵呵地说道:“清理门户也好,两家恩怨也罢。在杨某看来,皆是旁枝末节小事。再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等不如先将此事放下,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诸位借此大展宏图的良机,我大秦有意请贵门,再入关中效力。”
有了台阶可下,灵焚也不在纠结司马欣口出狂言,换了副比较谦和的面孔,向杨硕说道:“还请佳青先生,对本座到他处细谈。”
“恭敬不如从命。”
与司马欣对视一眼之后,杨硕自己跟着灵焚走出了大厅。
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落座之后,灵焚率先问道:“既然太子殿下有意再请,那本座有言在先。”
“但说无妨。”
“其一,尚存的墨家叛徒必须死。其二,秦廷今后必须独尊墨学。”
杨硕听后思忖了片刻,便说道:“前者杨某还得回禀太子,方可决断。至于后者,请恕杨某坦言相告。”
灵焚病容上浮起一丝不悦,冷冷地问道:“先生莫非想说,此事休矣?”
杨硕哂然一笑:“非也。眼下我大秦儒法双治,陛下侧重于儒家。而太子则不同,据杨某所知,倘若将来太子继位,必定再现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之盛景。”
灵焚有些轻蔑地说道:“本座看来,此举可并非盛景。如今天下大乱,各郡皆纷纷起兵反秦,即便秦有能耐平定天下,皆是也是元气大伤。若无数十载光景励精图治,国力、民力皆难以恢复如初。
在此等时局之下,若再出现百家争鸣之景,若掌控不当,恐怕又得掀起一阵反秦浪潮。”
以灵焚的论点,主要还是不看好嬴长生继位之后,能驾驭得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其次也不怪灵焚有此偏见,这件事连千古一帝的嬴政都没做好,最后逼得他不得不焚书坑儒。
你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长生,凭什么说继位之后要百家争鸣?
先秦之前,各国裂土割据,各国的国情和地域风俗各不相同,当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出现百家争鸣的局面,也是当时的社会条件允许。
反观大一统的王朝就不同了,要想统治华夏神州这片浩瀚疆域,如果不独尊一家学派,来统一全民思想,只怕是又得走周天子分封诸侯的老路。
对此,杨硕倒是不同的观点。
以他对嬴长生的了解,他十分坚定地认为,嬴长生绝对有这个能力驾驭这种百家争鸣的局面。
“呵呵!巨子可莫要小觑太子殿下。想必巨子尚未得知,墨家庄所仿造水车,以及曲辕犁,正是太子亲手所创。”
“秦廷朝臣百官之中人才济济,莫不是像佳青先生这等贤才在背后辅佐,本座可不信未曾行过冠礼的少年郎,能有此本事?”
杨硕听后也不恼,继续说道:“贵门杀人于无形之格术,也是太子亲自破解。”
听到这里,灵焚终于不淡定了。
小孔成像乃墨家独门绝技,他嬴长生是怎么识破的?
看灵焚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杨硕轻笑一声:“以太子之见,小孔成像不过是小伎俩,除了在墙上映照出景象之外,百无一用。”
灵焚投来要杀人的目光,冷冷地问道:“那敢问先生,贵太子又有何高见?”
杨硕道:“当然让格术付诸实践,以光照做到实质杀人。”
灵焚闻言轻喝道:“休得诓人,不可能!”
杨硕狡黠一笑:“有无可能,立刻见真章。”
灵焚收起怒容,狐疑地看着杨硕从怀里拿出一件像镜子的物件,整个造型又有点像宫廷娘们手中的团扇。
说它像镜子又不像,因为镜片是一块圆形的透明水晶,边缘被一圈青铜固定着,还带有一支手柄。
接下来,灵焚就看见杨硕取出一张宣纸,然后把纸撕成碎屑,再把那个怪异的镜片对准了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