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平这段参入拍马屁的肺腑之言,嬴长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他还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陈平。
“阁下心思细腻,不难知道孤与左丞相政见相左,为何又去投诚?”
陈平听后心中窃喜,心道:太子长生特地派人抓我过来,又这番逼问,果然如此啊。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摆出一副诚恳的嘴脸,躬身说道:“请殿下明察,陈平此举确实乃无奈之举,恰巧左丞相到在下店里用早膳,便对在下许以客卿之职。殿下暂时又不聘用陈平,只能不得不先委身投入相府效劳。在下一家老小深受殿下大恩,心中可是一直惦记着为殿下效力啊!”
嬴长生乍一听,陈平虽然说得恳切,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再看陈平这家伙眼中透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模样,嬴长生瞬间就清楚了怎么回事。
心道:我竟然…中了这厮的计谋!好手段,这天下间令让我中计的人,你陈平算一个。
嬴长生换了副阴森森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道:“阁下好一招抛砖引玉之计啊!”
陈平闻言脸色闪过一丝尴尬,再次向嬴长生行礼,讪讪笑道:“陈平不敢。”
嬴长生绕到他的身侧,贴着耳边狠狠地说道:“阁下不过是想在孤麾下效力,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么?确实如你所说,前番打仗,孤还用不到你,可你此举却让孤现在骑虎难下!陈平啊陈平,你果真算得好计谋哇!”
陈平听后,当然清楚嬴长生为何会骑虎难下。
为了逼嬴长生聘用自己,他不惜去勾搭淳于越,以此来测试嬴长生对他的态度。
倘若嬴长生不聘用自己,陈平还可以投靠淳于越。
如果嬴长生聘用自己,那么被淳于越知道之后,肯定会更加记恨嬴长生。
他陈平倒是进退自如。
可嬴长生呢?
他不聘用陈平就要弄丢一个谋士,聘用吧,就要惹毛淳于越,可谓是进退两难。
陈平缓缓扭过头,就看见嬴长生站在身侧,眼中透着一股杀意正在看着自己。
他连忙匍匐在地,恳切说道:“请殿下饶恕。”
嬴长生冷笑道:“你不过擅长攻于心计,难道你以为行此劣举,就能获得孤的重用么?”
陈平态度坚决地说道:“陈平断然不敢奢望能获得殿下重用。但陈平纵观先秦各国君主、今观天下起兵诸侯,唯有殿下这等英明之主,才值得陈平誓死追随!”
嬴长生心说这个陈平简直太不要脸、简直比原历史记载的还要不简单啊!
不但表忠心的时候还顺带拍马屁,还能通过嬴长生的一言一行,判断出他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他陈平无非是隐约猜到嬴长生对自己无比看重,然后才敢抛砖引玉,还故意把自己即将拜访相府的消息透露给东宫,继而引得嬴长生派人来抓,从而试探出他的态度,最后再跟嬴长生面对面表忠心,好达成自己出仕的目的。
嬴长生思忖了片刻,便说道:“罢了!本来孤与左丞相就不对付,孤也不会顾及他是何感受。但是,你陈平今后恐怕要在朝堂上寸步难行?”
陈平奉承道:“只要有殿下在,断然不会令在下陷入险境。至于左丞相对在下是何看法?在下和殿下一样,根本不在乎。”
嬴长生颇有些玩味地道:“你就不怕孤把你弄到朝堂去,每日和左丞相碰面?”
陈平尴尬地说道:“那也无妨,在下能惹恼左丞相,也有能耐令他对陈平再次和颜悦色。”
嬴长生可太清楚淳于越手上有一本记仇的小簿子,认为陈平这样说只不过是吹牛逞强。
“那好,明日孤便拟份奏折,递往御史台,还望阁下在往后的朝堂上,可要多多向左丞相讨教政事啊。”
陈平知道这是嬴长生的恶作剧,便故作认怂说道:“啊呀!殿下啊!在下对殿下一片赤诚之心,还是希望能在东宫为殿下效劳,就算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嬴长生坏笑道:“那好,东宫正好缺一个养马,那便由阁下代劳吧。”
陈平闻言,脸色出现一丝尴尬,但他还是感恩戴德地说道:“养马?养马好哇!陈平甚是喜爱养马,谢过太子厚爱。”
“哼!瞧你陈平这幅嘴脸,罢了。孤也不再作弄你。”
陈平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郑重拜谢。
他知道自己耍了一次嬴长生,人家心里有气,要是不让嬴长生也戏弄自己一次,人家心里那口气顺不过来。
作为一个佞臣,肯定要懂得把主子的心情和面子照顾到位,如此才能获得更多宠信。
这时听见太子忽然正色道:“陈平听令。”
陈平一听心里窃喜,立刻就转换角色。
“陈平在。”
“孤任命你为东宫令丞,明日携孤奏折至御史台授印。”
陈平毕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