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救死扶伤,功德无量。
但是在古代,地位却很低。
甚至一些名医早已名扬四海,还常常发出“意常自悔”的感叹。
古时以三教九流划分等级。
士农工商属于上九流。
医者和算命先生、琴棋画人,归于中九流。
但是医者的社会地位,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发展改变的。
在上古时期,医者的地位并不低,甚至还仅次于部落的首领。
上古的先民发明一些动物受伤之后,会啃食一些植物来疗伤。
于是,便有了神农尝百草,岐伯著内经。
那时,人们把不能辨别原因的病痛,归结于“神”的旨意。
巫医一方面担当“神”的代言人,一方面担当为病患治疗的角色。
由于先民对自然的认知有限,医术也伴随着迷信的色彩,且传统医学的理论体系尚未形成。
因此,医者的地位在西汉之前还不算是最低的。
但随着礼崩乐坏,医者的地位开始逐渐下降。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士农工商的四民之序初步建立。
医术降为工,归入方技,渐受轻视。
生活在东汉时期的华佗,虽已成名医,却仍为从医而未能入仕,遗憾不已。
唐朝时,医者仍被视为贱业。
韩愈诗中有言: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
但孙思邈还是顶着社会轻视医术的风气下,苦心编著了《千金方》。
然而在宋朝,医学却一度迎来黄金时代。
到了宋朝时期,有了范仲淹那句“此生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从而让很多读书人在考不中科举之后,就选择了从医。
到了明清时期,儒家思想愈发成为社会的主流,导致医者的社会地位再次下降。
清宫里的御医,每个月的俸禄只有三两银子,甚至还没宫女和太监的高。
还好如今的大秦,有了嬴长生的到来,有了咸阳医馆最先进的医疗技术,还有免费医疗的惠民政策。
让关中很多人把医者认为是品德高尚的,秦军将士更是把医者当成再生父母一样崇拜。
此时的辩论台上,郭桓已经被怼得哑口无言,要不是众目睽睽,他真想找个缝钻起来。
而他的对手公孙光,他已经平复好情绪,正挺着胸膛怒视着台下的儒党。
儒生之中,也不全是刻薄酸儒,还是很多明事理之人。
当他们从公孙光口中得知,渑池之战秦军低伤亡的原因,竟然是一群视死如归的医者在奋斗。
这一刻,不止这些明事理的儒生,还有会场的其他人,都对在场的医者投去倾佩的目光。
更有甚者,直接被医者感动到偷偷抹泪,
自此以后,没人再把医者当成贱医。
第一场辩论,便以医家获胜宣告结束。
当公孙光走下台时,医家弟子也不顾奉常的警告,齐声发出喝彩。
由于是儒党发起的辩论会,因此只能让儒生们先上台。
第二回合,百家这边,由法家代表人胡毋敬上台跟对方互怼。
儒生作揖道:“都是老熟人了,便不用多加介绍,太史令,请。”
胡毋敬诘问道:“尔等称我法家为冷血蛇蝎?不宜育人?”
儒生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亦有法制之,家亦需规教之。人之初,皆需家规教之,岂可用法育之?”
胡毋敬反驳道:“依阁下之言,这孩童只需懂得道德,无须知法?”
儒生道:“孩童有德,岂会轻易违法?”
胡毋敬呵呵笑了起来,捋着胡须说道:“笑话!依你之见,这人若是儿时不懂法,到了成人之际,心中唯有德,那岂不是不懂用法来保护自己,那岂不是要处处被不法之人所欺?”
儒生闻言脸色尴尬,反驳道:“法皆由君言出,民亦可知法,亦可不知法,受人欺压,自当由官府裁断,民就算知法,又能如何?”
台下的嬴长生乍一听,心说好一个跪舔皇权的家伙,说什么法律由皇帝言出法随,民众知不知法无所谓。
他还提出“民不应该知法,应交由官府定夺”的观点,要是身处在后世,此人轻则被人唾沫淹没,重则走在大街上被人打死。
不过这个儒生倒是一个能人,提出的观点很符合封建社会的潮流,让嬴长生都觉得很难反驳。
对此,胡毋敬却不以为然,很平静地反问道:“制法,君与臣之义也。遵法,臣与民之命也。倘若民不知法,何以做到遵法?”
嬴长生听后轻轻颔首,心里直呼说得太对了。
儒生冷笑道:“黔首皆是目不识丁,足下却要令其知法?难不成,令我等官吏全都下乡去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