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楼。
“启禀夫人,公主外出踏雪了。”
丑牛来到芈华的身后,向她禀报了晨曦的行踪。
芈华苦笑道:“这孩子!最近屡屡想闯入此地一探究竟,可真是苦了你们了!”
丑牛讪讪笑道:“属下不苦。”
“现如今她外出踏雪,你们连日来一直在监视着她,总算可以消停一会了。”
“确实!属下最近时刻精神紧绷着,不敢有任何差池。”
“那就告知大伙,都歇会吧。”
“遵命。”
丑牛走后,芈华从织布机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门。
昨夜下了一场鹅毛大雪,院子里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甚是好看。
“芩儿,最近都在屋里闷坏了吧?咱们到外边透透气。”
正在读书的姜芩,听罢立刻放下书本,兴高采烈地叫嚷着:“好哇,夫人。我这就去给您取披风。”
两人披上斗篷,就来到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姜芩一边给雪人塑形,小嘴一边在嘀咕着:“雪娃雪娃,你得在这里看护好夫人,到了来年春季,才允许你卸任…”
芈华被她的童真言语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傻孩子,雪人除了在此吹西北风,什么都不会做。有你在我身边相伴就好了…”
此刻的她们完全不知道,这温馨的一幕,正巧被远处的一个人尽收眼底。
距离慈安楼数里之外的半山腰上。
晨曦的眼睛,直到芈华和姜芩两人进屋,这才从望远镜中缓缓移开。
此刻的她,神色有些呆滞,眼中全是疑惑不解。
刚才从望远镜里所看到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穆夫人,以及她身边的姜芩。
她的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东宫禁区那个地方。
那里或许真的在进行一项隐秘的发明?
又或是嬴长生在那里金屋藏娇?
又或者是嬴长生给自己准备的惊喜礼物?
没曾想,竟然是一位夫人和一个小女孩住在那里。
“是穆夫人,绝对错不了。”
“她跟侄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侄儿又为何把她藏在那里?”
“大婚那天…”
想到这里,晨曦脑海里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就好像一张即将快拼完整的拼图,渐渐有了点清晰的模样。
嬴长生大婚前夕给栎阳送酒。
杨家在大街上撒钱。
穆夫人为自己行笄礼。
派人去洛阳探访无果。
隐约间,这一切好像就是嬴长生在操作。
就在这时,栎阳走了过来。
见晨曦眉头紧锁,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活泼,以为她犯了孕妇的抑郁症。
便上前关切问道:“晨曦这是在想什么?”
晨曦回过神来,想起大婚那天,栎阳也见过那个穆夫人。
便急切问道:“长姐,大婚那天,有位十全夫人为晨曦行笄礼,你当时见过?”
栎阳不解说道:“本宫是见过,怎么了?”
晨曦很严肃地问道:“晨曦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长姐以往可曾见过她?”
听她这样说,栎阳倒是想起来了。
当时只是看过那位穆夫人的侧面,她也不是很确定。
听栎阳这么说,晨曦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
栎阳又问道:“晨曦为何如此在意她?”
晨曦缓缓抬起头,郑重地说道:“不知为何?当时总觉得,她就是晨曦的亲娘。”
闻听此言,栎阳心里咯噔一颤。
想起当年自己还没出嫁之时,扶苏的身边突然就多了个妹妹。
这么多年来,栎阳也在疑惑,晨曦的生母到底是谁?
再想起那个被赐死的夫人,也就是扶苏的生母。
虽然记忆已经很久远了,但那位夫人的绝世容颜,栎阳可是记忆犹新。
再跟晨曦大婚那天见过的那位穆夫人一对比,栎阳心里再次出现一阵震惊。
“太像了!不…不可能…”
看见栎阳忽然变得神神叨叨,晨曦仿佛又捕捉到什么信息。
“长姐您这是…什么太像了?”
皇室成员一向具备敏锐的政治直觉。
此时的栎阳意识到,就算自己猜到什么,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也千万不能乱说。
怕有身孕的晨曦受到刺激,更不能把扶苏生母被赐死的事情告诉她。
“晨曦你听着,现在你只要好好养胎,什么事都不要想了。”
“长姐难道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