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
嬴长生把子鼠给的另一半鱼符,轻轻的放在案几上。
芈华见状,脸色微微一变。
接下来,嬴长生双手高举过额,向芈华伏地下拜。
“如今群雄并起、天下再起纷乱,大秦锐士灭赵在即,孙儿需调用暗卫相助,请祖母成全!”
芈华有些心疼的看着孙儿,叹息了一声,把嬴长生扶直起来,嘴里同时还埋怨了一:“扶苏可真是急功近利,我孙儿固然能干,但也不能把如此重的担子,放在你肩上。”
嬴长生想起扶苏的病情,心底也大概清楚,扶苏为什么这么做。
便替他辩解道:“祖母冤枉父皇了,父皇这是让孙儿历练。”
芈华还是对扶苏表示不满:“他不是正值壮年么?怎可让孙儿这般幸苦?再说了,朝臣百官,难道无人可用么?偏偏要让一个人未行过冠礼的小太子,去前线奔波劳碌。真是昏庸!”
闻听此言,嬴长生脸色有些尴尬。
其实他心里清楚,扶苏没多少年可活了。
按扶苏的角度来思考,到时候年幼的太子继位,又无“太后”辅政的情况下,怕嬴长生的权力被大臣架空。
为此,扶苏才会要把重担交给嬴长生。
其目的,当然让嬴长生在没继位之前,先立下汗马功劳。
如此一来,群臣也能彻底信服这位少年皇帝。
未等嬴长生继续解释。
芈华很严肃的问道:“你老实交代,扶苏是不是昏庸怠政,自己不作为,把儿子推出去顶缸?”
嬴长生连忙摇摇脑袋,解释道:“祖母误会了,这是父皇的良苦用心!”
芈华问道:“好,那你说,扶苏怎么个良苦用心?”
接下来,嬴长生就把自己猜想,还有扶苏如何勤政的细节,一一跟芈华交代了。
唯独扶苏的病情只字未提。
听完嬴长生的讲述,芈华不再埋怨儿子,转而换上一副欣慰又关切的语气说道:“扶苏勤勉如此,孙儿可得劝谏他,平时多注意休息,可不要把身子累坏了!”
言毕,转过身去了内室。
当芈华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就多了一个锦盒。
“这是先帝最后一副东巡之前,交予祖母的。这么多年来,我未曾动用过。”
嬴长生心中窃喜,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
“多谢祖母成全。”
打开锦盒一瞅,里面躺着一枚右半鱼符,上面刻着小篆铭文,与子鼠的那一枚相契合。
看着嬴长生心满意足地收下,芈华感慨道:“祖母并不太想交予你,怕你现在日理万机,以致过度操劳,可帝王家的子孙,生来就注定要肩负这个使命!祖母身为先帝之妻,自当全力辅佐他的子孙!”
“祖母无需过多担心,孙儿年轻力壮,不怕劳累。孙儿就不打扰祖母就寝了,孙儿告辞。”
芈华颔首道:“嗯,天色也不早了。明天你还得进宫述职,早些歇息。芩儿,给殿下掌灯。”
“诺。”
姜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拎着嬴长生送来的煤油灯,乖乖的走在他身侧。
芈华目送着嬴长生退出去,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姜芩把嬴长生送出阁楼,又拎着煤油灯跟着他走在院子的小道上。
“殿下,您这盏灯好亮呀,是怎么做出来的?”
嬴长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道:“怎么,看上了?回头赐你一盏。”
姜芩恬着笑脸说道:“好哇好哇,芩儿先谢过殿下。”
走了几步,姜芩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殿下,您知道吗,您不在东宫期间,芷阳公主有一次翻墙进来了。那天我刚好在阁楼外面看书,被我看得正着。”
嬴长生闻言,顿感一阵头皮发麻。
“后来呢?”
姜芩应道:“后来…后来公主被掌台使拦下来了。”
“祖母知不知道这件事?”
“掌台使告诫我,不能告诉夫人…公主翻墙这件事。”
“公主为何翻墙?”
“听掌台使说,公主只是好奇心作祟,想进来看看。”
嬴长生点点头说道:“好,孤知道了。”
……………………
蒙颖刚洗完澡,正懒洋洋回到寝室。
准备把耳朵贴在晨曦的肚子上听胎动时。
不料晨曦却不在寝室里等他。
“公主去哪了?”
“回将军,公主外出散步了。”
蒙颖无奈地摇摇头,心说晨曦真是个坐不住的奇女子。
便披上外衣,冒着滴滴小雪,准备去把妻子劝回来。
走在半路上,却碰见了从慈安楼那边走来的嬴长生。
“小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