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若不偏心大房,入宫享荣华富贵的就当是你啊!”
“就连这次也是,娘是一万个不甘心,今日老太太指婚丝毫没考虑到你,竟便宜了那个打秋风的丫头,一个外姓都比你得到的多,那丫头鬼点子多得很,你是没瞧见,她刚入府就给你妹妹气受,她一来日后还有你的好日子吗?”
“难不成你就想这辈子这般庸庸碌碌过下去?”
傅箐心下酸涩,拉着王姨娘的手不住抹泪,“那娘说我该如何?我都听娘的。”
王姨娘欣慰一笑,摸了摸她鬓发,“这才是娘的好孩子,你放心,娘就你和莞儿两个孩子,自要为你们考虑,三日后老太太寿辰宴,正适合寻一门好亲事,你比菀儿大,要先由着你,到时候你可要听娘的话……”
慈安堂。
傅母刚歇息下,锦绣给其掖着被子,一面将茶水备好放置桌上,一面道:“今日这事真是闹了个大乌龙,险些冤枉了表小姐,若是因这事把人赶到寺里去,倒是寒了人心。”
老太太躺在里面,侧着身子,手里把玩着那块血观音,深深叹了口气,“是啊,我竟不知那孩子有如此大孝心,今日是亏待她了。”
锦绣安慰道:“表小姐还把那两个婆子带回去,能看出是个宽仁的人,当不会介意,三日后便是寿辰了,到时候给表小姐找户好人家,全当做弥补了。”
老太太颔首,“是啊,挽清无父无母,我若不给操持就没人操持了,只是箐儿还没定亲,是不是要先紧着她?”
锦绣笑道:“这有何妨?一起定也是可以的。”
“也是,听说状元郎也会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只可惜他竟先有了娘子,不然我真想把挽清许配给他。”
锦绣拿着烛台放置桌上,挑了灯芯,“那是个极好的人,听闻他来自广陵,家中贫苦,是靠广陵一个县令资助读了书,还同他家二女儿定了亲事,只可惜那县令后来犯了事,全家被流放,大抵已经全死了。”
“这裴状元几次回广陵的沈家老宅祭奠,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路过宅门外的人,常隐约能听到他呜咽哭泣的声音。”
老太太赞叹,“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也是那沈家人没福分,待那日我定要好好瞧瞧他。”
翌日,被沈挽清教训过的两个婆子进了屋,二人脸都肿得像馒头。
一个候着端茶奉水,另一个侍奉着沈挽清洗漱。
姑娘瓷白的面上滚着水珠,明媚张扬的美,让人避无可避,甚是惹眼,婆子一时看怔,但很快又想起昨日的阴狠劲,忙垂下头思忖片刻,踌躇问:“两日后便是老太太寿辰了,不知姑娘可准备了什么贺礼?”
她已然明白,王姨娘昨夜没来救她们就是弃了她们,看来日后真要留在这院伺候沈挽清了。
与其惹恼了她挨揍,不如安分守己些。
“贺礼?”沈挽清诧异,她以为昨日的血观音就算贺礼了。
婆子张合着肿得半高的香肠嘴,恭敬道:“对,侯府历年规矩,都是寿辰当日送贺礼,若姑娘没准备,还需提前备下,免得,免得……”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沈挽清了然了,免得闹笑话。
这话本应王姨娘告诉,她既没先告诉,那定是想在两日后当众要她难堪了。
她目光看向那婆子,“想不到,你竟会把这事告诉我。”
那婆子苦笑道:“姨娘弃了老奴,老奴自是要讨条活路的。”
“是吗?”沈挽清将信将疑,让霜儿去外面问问是否有寿辰当日送贺礼的习俗。
待人回来说了有,才略放了心。
那婆子又道:“听闻今年新科状元会和未婚妻一同来贺寿,届时还有靖王,卫国公,礼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一……”
“姑娘?姑娘?”
她没说完就见沈挽清怔在那,目光失神,双眸空洞盯着前方,整个人都僵了似的。
“姑娘?”
她又唤了一声,沈挽清才回过神,呆滞地看着她,“你说,还有谁?”
婆子被吓得言语结巴,“有靖王,户部尚书还有……”
“不对!”沈挽清陡然提高了声,“前面,你说还有谁?”
婆子一瑟缩,“新科状元,和,和他的未婚妻子。”
话落沈挽清不禁笑出了声,真没想到见到二人会如此之快。
一股滔天的怒意堵在她胸口,让她吞不下去,咳不上来。
婆子见状预感大事不妙,不敢再啰嗦,垂首躬身地退了出去。
霜儿见她脸色不好,上前关切问:“姑娘怎么了?可是为贺礼担忧?”
她搀扶着沈挽清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
沈挽清喝了一口,抚额头半晌,才轻声道:“对,是贺礼,你去外面帮我按照老太太喜好挑一份吧。”
霜儿犹豫,“稀疏平常的贺礼,能讨老太太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