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像死一般的寂静,旁边站着的丫鬟婆子们都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首坐的苏老夫人双目冷冽,嘴巴紧抿一言不发。下首的赵涟漪悄悄朝苏若莹使眼色。
苏若莹瞧见了,咬了咬牙,蓄满泪水,扑通一下就跪倒,抱住苏老夫人的腿哭道:“祖母,你帮帮莹儿吧。”
一旁的赵涟漪也赶紧附和道:“母亲,苏栀浅那死丫头是铁了心不愿掏这嫁妆银子了,可莹儿下月就要成亲,再不准备可能要来不及了。以罗家的门第,咱家若不准备得体面些,怕会让人瞧不起咱们苏家。”
苏老夫人面色十分不高兴:“就你这蠢货,成事不足,现已打草惊蛇了,后面再想对付那死丫头,也不好办了!”
“母亲骂得是,可这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莹儿的嫁妆。”赵涟漪用帕子轻轻拭擦着眼角泪珠。
苏老夫人皱了皱眉,眼中冒出一丝精光说:“那死丫头,不是早已定亲了么,那就干脆和莹儿一起办得了。到她出嫁那日,派人去把那嫁妆直接抬走送去罗府,她难道还敢当街抢了不成。”
赵涟漪显然没想到苏老夫人会如此直接粗暴,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是个法子。婚嫁当天本就事多繁乱,只要多派些人去抬走,就算她苏栀浅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当街抢自己姐姐嫁妆的道理。
赵涟漪心中一喜,直接应道:“媳妇知道了,那浅丫头没了娘,爹也常年不在。这婚嫁之事本就该由家中长辈安排,媳妇这几日就去与邱家商定婚期。”
白檀将一张枣金色帖子呈给苏栀浅,总学监府邱家二姑娘,三日后生辰,刚给各府送帖子来了,生辰宴就设在盛京南郊得梅香园,特邀各府公子小姐前去玩耍。
“姑娘,邱家公子与你早已订亲,这邱二小姐可是你未来姑子,此事得好好准备才妥。”
苏栀浅皱着眉头喝下那苦涩的汤药,白檀赶紧给她嘴里塞了颗甜果脯,这几日她脚上的伤已大好,就是风寒的毛病还未痊愈,拢了下厚外裳的衣领。
邀众人去参加生辰宴的,就是邱隶康亲妹妹邱玉敏。前世她性格骄纵,自己嫁入邱家后,可吃了不少她的苦头。
这次生辰宴广邀众人很明显,除了邱隶康想借机识得更多高门贵子,还有就是邱老夫人想要为邱玉敏觅得佳婿。
“知道了。”苏栀浅点点头,是得好好筹备了,又补充道:“让程伯好好备下生辰礼,白檀阿昭多带上几个护院,下午陪我去一趟西市,我也该准备一下了。”
去参加生辰宴当日,苏栀浅还睡眼惺忪,就被白檀和几位嬷嬷拉起来梳妆,一袭莲纹烟白云锦裙,披着嫣红披风,脖颈间有一圈雪白貂毛围脖,发髻上点缀蝴蝶双飞金步摇,苏栀浅本就肤白胜雪,这装扮更显得她脱俗的优雅。
苏栀浅才蹬上了马车就见到,赵涟漪带着苏若莹也是要出门赴宴。
赵涟漪笑得一脸温和,就像早些时日的矛盾从未发生过那般,开口道:“浅丫头今日也是去参加邱二姑娘的生辰宴吧,毕竟是未来亲家,这邱家姑爷也颇得圣上青睐。咱们就一同去,莫让你未来婆家看了咱家的笑话。”
苏栀浅笑了一声不回应她,吩咐车夫“出发”直接就走了。
后面的马车,赵涟漪赶紧让车夫也跟上。
刚才苏若莹远远就看到苏栀浅今天的装扮,她心里是十分嫉妒,苏栀浅不仅生得肤白,且五官也比自己好看些。
以前的苏栀浅总是畏畏缩缩看着就小家子气,站在自己身边就跟个丫鬟似的,但如今的苏栀浅却周身散发着矜持高贵的气息,反倒衬得自己越发黯淡无光。
揪着帕子的苏若莹愤愤不平道:“娘何需跟那贱人这般客气,就该让大家瞧瞧她这没家教的模样。”
赵涟漪安抚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莹儿你若还想嫁入罗家,那就切不可让他人知道,我们已分家这事。听娘的,在外你就忍着她些。”轻轻抚平着女儿的鬓发,她的女儿还是太过争强好胜了些,总是沉不住气。
如今苏若莹这门亲事的对象罗家,就是因为奔着镇北将军府的门第而来的,若是让人知道他们早已分家,按苏腾的官职,根本攀不上罗家的门第。
苏若莹虽极为不满,但也只能乖乖听母亲的话,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暗暗想着若找到机会定让苏栀浅不好过。
梅香园正是冬日最佳赏景时,梅花开得正艳,满园都弥漫着淡淡花香。
如今邱隶康在朝堂上,混得也还算顺遂,而且他还是镇北将军看重的佳婿,他亲妹妹邱玉敏的生辰宴,邀请了京中不少高门大户年轻公子姑娘,这梅香园早已门庭若市。
苏栀浅刚下车,后面马车的赵涟漪母女就靠近了过来。
邱老夫人带着下人赶紧迎了上去,寒暄了几句,便由下人带着她们先去花厅入座。邱隶康和邱玉敏都陪在门口迎客。
梅香园鲜花盛放,不少芳龄少女都结伴赏景或浅笑低语,年轻儿郎则聚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