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文三不再是那个低贱的黄包车夫。
喝醉酒吹个牛。
能让文三忘记很多生活的苦恼。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气氛有些特殊。
除了那些一脸老实的酒客,在角落里还坐着两个彪形大汉。
这两个人,大胳膊根比一般人大腿都粗。
脑门早早泄了顶,目露凶光,呼吸有力。
一看,就是真正的练家子。
听着文三在这吹牛,两个人只是笑不说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没几句话,两人就知道这孙子在吹牛。
索性不跟这外行人一般计较。
这边文三正处于人生的高光时刻,而另一边的福海。
却遭遇了自己一生的变数。
今天他难能可贵的接到一个纸扎活儿,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子仙逝,东家居然只定了一对童男童女纸人。
福海一边扎纸人,一边嘴里不满的嘟囔。
【王家这么大的财主。】
【老爷子去世才给两个童男童女。】
【这儿子不孝呀。】
【这脸上怎么挂得住?】
【现在世道真是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结拜兄弟赵二,用一种诡异的姿势走了进来。
【福海大哥。】
【忙着呢。】
【这是又接到活了吧?】
【真不赖,这个时候能接到活就不错了,就别抱怨了。】
【城里刘财主,死了就草席一卷。】
【这年头谁能顾得谁?哪里还顾得什么脸面不脸面。】
【人人都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这个王家的家业,基本上都被吃喝嫖赌,挥霍的差不多了。】
【能凑出两个钱,置办点纸扎人。】
【这儿子已经不错了。】
【我死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扔一把纸钱。】
福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对自己这个结拜兄弟,他没什么好脸。
赵二是自己拜师学艺时认识的,当时他和刘方子,赵二结拜为兄弟,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但是随着几人长大,立刻就产生了鄙视链。
三人之中,毫无疑问,福海的身份最高。
不仅是旗人,并且还出身殷实之家。
是正儿八经送起来学手艺的,是花了钱的!
而刘方子就比较惨了,父母早亡,是由于跟师傅有点转弯抹角的亲戚,才被送过来混饭吃,平时里师傅一些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干,也没啥好脸。
赵二是三人之中,毫无疑问的鄙视链最底层。
他的母亲是暗门子,连自己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之所以能被塞进来学手艺,完全是因为他老娘跟他师傅,特别熟。
三人之中,到最后也就福海认真的学成了手艺,继承了师傅的全部衣钵。
刘方子这三个人中最不安分的,手艺没有学成,事儿惹出来不少。
最后白混了几年,就独自出走去了外地混世界,从此杳无音讯。
而赵二,不仅身份地位最低,老师不好好教。
并且他的天赋最差,同样的活,同样的技术,福海一遍就可以学会。
而赵二要学整整一天,没过几天就忘个干净。
所以,三兄弟的所谓的结拜,有名无实。
赵二在被师父赶出去之后,干起了三只手。
平时就靠小偷小摸,混个温饱。
所以福海非常不待见他,生怕跟他牵扯上关系。
而赵二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
只有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他才舔着脸来找福海大哥。
要点吃喝,要点零钱。
而这回,面对福海丢过来的几个大子儿,赵二却没有弯腰。
【我的好哥哥。】
【不是钱的事。】
【你看看我变成啥样了?】
这个时候福海才发现,赵二的棉裤后面,为什么东西淌出一个大洞。
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肉!
【这怎么回事?】
【怎么烧成这样了?】
【被人抓到了?】
【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吧。】
【谁呀?这么狠。】
福海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赵二手脚不干净,经常小偷小摸。
但是,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顶多偷摸点吃喝,摸点小零钱。
即使被人抓住,巡警一般也不会搭理,顶多踹一脚放了。
失主最多也就给他俩大耳刮子,骂几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