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的声音,天棋没有听错。
魏康和王云娘一共养育了三个孩子。
和夫妻俩站在一起的少年是老大魏天栋。
去给天琪请大夫刚回来的是老二魏天桁。
老三就是躺在榻上的小可怜魏天棋。
两年前,魏康应征入伍到庆安府下辖的军营,大哥魏天栋因年满十四岁,作为随父入伍的童子军也进入军营。
一年前,二哥魏天桁也年满十四岁。原本一家去一个童子军就可以,但天桁那段时间对参军有种执念,磨破了嘴皮子说服父母也入伍了。
但不巧的是,十个月前,天桁在训练时负伤。
王云娘实在是放心不下,赶去照顾。
原计划一个月就能回来,没料到正逢那时起了战事,王云娘被困,没能及时赶回庆安府,天棋这才在魏忠财家受了这么久的苦。
现在战事平息,魏家四人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自家宝贝在这儿受了这么多苦。
看着榻上直不起身的天棋,天桁是气恼加懊悔。
等到大夫问诊结束一走开,天桁立刻挤到小妹榻前,趴在那里就想哭出声。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粗心大意,训练时候也不会受伤,小妹也不用一个人留在这里,受些无缘无故的苦。”
“小妹,二哥对不住你呜呜呜。”
虽然外表七岁,但内心前后两世加起来将近二十岁的天棋看着天桁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二哥别哭了,这不怪你,是魏忠财他们坏,才不是你的错呢,我没什么大事儿,你别担心。”
“你的伤好彻底了吗?不能一直跪在地上哦,地上凉。”天棋回忆着七岁孩子应有的样子安慰着天桁。
天桁看妹妹还有力气安慰自己,渐渐也想通,止住了哽咽声。
魏康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哪能怪你,你和你小妹还是先把养好身体放在首位。至于魏忠财一家……”
魏康和天栋对视一眼,拉住魏忠财人一块走出了屋子。天桁很是机灵,父兄一离开便上前把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天棋知道父兄的打算,也没打算阻拦。
毕竟敢做敢当才是真丈夫,魏忠财既然做出了那种事就别怕承担后果。
很快门外便传来男人闷声挨打的声音,天棋大病一场后五官灵敏度提升了不少,一听就知道是魏忠财被捂着嘴挨揍呢。
王云娘和天桁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但在他们眼里天棋还只是小孩子,为了避免吓到她,两人默契地转换着坐姿,希望能把天棋挡住,同时也搜刮着回乡路上的见闻,希望逗她一笑。
天棋察觉两人的意图,也随着他们笑得开怀。
都说生病的人不宜大喜大悲,天棋笑着笑着突然感觉自己关节处又开始疼起来了,约莫是泡冷水太久,伤了膝关节。
王云娘最为敏锐,察觉到天棋捂着膝盖,便想到了这一点,她拍了拍小女儿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转头嘱咐二儿子。
“天桁,去外头把大夫给你小妹开的活血膏拿来,娘给小妹揉一揉。”
“哎好嘞。”天桁一溜烟儿地就跑了出去。
或许是风寒入骨,天棋迫不及待地想要缓解疼痛,她躺在床上,心随念转,一瓶止痛药和一盒膝痛膏药便出现在她手上。
天棋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手中有些熟悉的包装,天棋的脑海里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事情。
在昏迷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天棋感觉自己的意识穿过了许多阻碍,来到一处从未见过的地方。
那里的人和庆安府有些不同又有些相似。
有和许多她一样的小朋友,有和蔼可亲的院长阿姨,有男女一起上的学堂。
天棋在那里的学堂努力学习,收获了许多知识,又度过了平淡幸福的一生。
生命尽头处,又是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久,天棋再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魏家父母。
恍惚间,天棋以为那段时光只是黄粱一梦。
直到此时此刻,熟悉的药瓶熟悉的文字,切实的触感仿佛在告诉她,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存在的人生。
瞧着女儿盯着手里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王云娘也是吓了一跳,又发现天棋直勾勾地盯着东西发呆,她便轻轻地叫了一声:“天棋?”
天棋应声抬头,正对上母亲关切的目光,她连忙扯着嘴角笑了笑。
“没事娘亲,只是顺手取了点药,别担心。”
看着女儿似乎有所顾虑般没把话说全,王云娘也识趣没再追问下去。
天桁也正巧娶了活血膏回来,王云娘替天棋按摩着膝盖,和一双儿女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魏康从外面走进来。
“魏忠财家是不能留了,咱还是住到客栈里吧。今天好好歇歇,明日咱一家一块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