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相比起刚刚的压抑气息,此刻谢辞清多的是柔情似水。
那抹黑瞳子里面的柔光,仿佛让宁胧月看见那个夜夜温声唤她娘子的夫君。
可她清楚,现在不是深夜。
她亦不是扮演的娘子,谢辞清也不是她夫君。
就算他眼中柔情再深,对她也不是男女之情。
“没什么,只是后背疼而已。”
莫名的,心口闷闷的。
宁胧月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小娘子幽怨的委屈。
谢辞清本满肚子火气,可看着宁胧月那娇弱如同扶柳般的身子,那溢出口的责备,也变成了满满的关心。
“哪里不舒服尽管说,甭管伤到哪里,本王都会让人看好的。”
“嗯。”
回院时,大夫已经候着了。
把脉,开方,上药,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
直到,屋子里点起了烛火,大夫才慢悠悠的从屋里出来。
谢辞清瞧着,赶忙凑上去,“怎么样?”
“回王爷,姑娘伤势并无大碍。只是碰撞之处,毕竟在腰背,恐怕无法再做些劳累之事,近些日子便让她好好卧床休养。”
“多谢大夫。”
话落,锦一懂事的将人送了出去。
此刻,屋内只剩谢辞清和宁胧月二人。
谢辞清余光撇了撇珠帘后的暖床,正抬着步上去,转眼间又退了下来。
他攥紧拳头,强忍着想要关心的冲动,缓了许久,才淡淡开口。
“大夫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这些日子,你便在床上好生歇息吧。”
说罢,谢辞清就要走,宁胧月起身叫住了他,“王爷,你可是要回大厅?”
“是。”
刺客的事结束了,宴会的事还没有解决。
他必须回去处理这个烂摊子。
“我能跟着一起吗?”
“为何?”
当然是为了给公主展示布料。
遥记上一世,小公主就是看到宁思潼身上的衣服,才对这布料起了兴趣的。
如今布料,她都已经拿出来了,若是不给小公主看看,岂不可惜?
想着,宁胧月小手下意识的朝着肩膀摸去。
好在,弄坏的衣服被她改造成了披帛,如此柔美的色彩,同样能让公主开眼……等等,她的披帛呢,披帛哪儿去了?
想起刚刚的事儿,宁胧月整颗心都落入并冰窖。
完了,这下完了。
那玩意儿被她拿来绑人了。
这下,她是彻底没有展示料子的可能了。
谢辞清看着宁胧月变化多端的神情,皱紧了眉,“你可是有事儿?”
“没了,什么都没了,王爷你走吧,让我歇息一下。”
忍着疼,躺回床上,宁胧月欲哭无泪。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她还说赚钱呢,到嘴的鸭子全飞了。
对了,还有打赌呢,天杀的,这赌怕是输了。
想起竹子那充满杀气的眼,宁胧月泪流成河。
天,刚刚刺客怎么不宰了她……
宁胧月躲进被子里,气的捶床。
那一抖一抖的样子,看着谢辞清眸子都冷了。
真是受大委屈了。
哼,敢动人动到他头上,他非得让他们有去无回!
“锦一,我们走!”
傍晚已过,红霞之后,是似墨般的黑。
此刻,主厅里,宾客已散。
陈氏高坐主位,宁思潼,皇子及公主们站在侧位。
整个屋内静得吓人。
耐不住寂寞,四皇子忍不住戳了戳一旁六皇子,“完了,这下小公主完了,好好的惊喜变成惊吓,恐怕大长公主要发一大通脾气了。 ”
男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惠阳公主听个准。
看着自家哥哥吓得咽口水的模样,小公主心一紧。
她咬咬牙,连站出来行礼,“祖母恕罪,今日之事皆是惠阳之错,倘若不是惠阳标新立异,一意孤行,不会让宴会落到此般境地。
祖母生气便罚我吧,无论什么惩罚,惠阳都能承受!”
公主是唯一叫大长公主祖母的。
谢辞清是皇子公主的皇叔,陈氏又是谢辞清的母亲,按道理,皇子们都该叫一声祖母。
不过,皇氏子孙岂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除了不在乎身份的人,其余人皆叫陈氏大长公主。
话音刚落,六皇子就站出来,“今日之事确实是惠阳有错在先,但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管理不周,若是大长公主,心中有气,不妨朝着我来,我愿承担一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