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骇然,“宁胧月,不得胡说!”
李公公是谁,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此话一出,岂不彻底把人得罪了?
宁胧月恭敬的福了福身,“的确是小女胡说了。公公乃皇上知心人,为皇上排忧解难,是我等不能及的。
今日对此安排不满,无非是担心我们没好好对待皇恩,只是眼下已是我们最好的安排,想来公公也应该看出来了吧。”
好一个以退为进。
先是冒进质问,后是退让赞赏。
这好话坏话,皆是宁胧月一人说完,就算李公公再怎么不满,此刻也跟撇嘴葫芦般说不出话。
太监掀了掀满是褶皱的眼皮,冷冷的盯了宁胧月好几眼。
沉了许久,才悠悠开口,“大长公主,你可真是认了个好女儿啊!”
陈氏点头,笑而不语。
“如此甚好,既然大长公主都这么安排了,你们就跟着下人去新宅吧。”
“是。”
给钱,送太监,直到亲眼看到梅兰竹菊离开,陈氏才卸了一口气。
然看向宁胧月,她眉间又染上愁,“丫头,你怎的出来了,你可知刚刚那番话,怕是彻底得罪公公了。”
“大长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如此,只是眼看大长公主就要落入危险之境,奴婢实在不想坐以待毙。
今日是奴婢越了矩,说错了话,大长公主要打要罚,奴婢悉听尊便!”
宁胧月扑通一声跪下,陈氏连上前拦着,“傻孩子,本宫怎会怪你呢,你可是帮了本宫大忙了。”
昨日谢辞清闹那么一出,别人不知,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这孩子是彻底与皇帝决裂了。
一旦决裂,那便是水火不容。
宁胧月现在站出来,等同直接站在靖王战队。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会被人记恨上。
她向来不喜争斗,更不喜无辜之人牵连于此。
只是刚刚事发突然,如若没有宁胧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将宁胧月扶起,陈氏看着她,眼里多了些许愧疚。
“只是,你这般,本宫都不知如何感谢。”
“不必感谢。”宁胧月笑颜如花,“说句不好听的,奴婢自入府,就把自己当王府里的人,将大长公主当家人。
虽然知道奴婢身份低微,不配如此,但既然认作家人,那奴婢就不会因此要公主一句感谢。”
“好孩子!”宁胧月将姿态摆的极低,顿时让陈氏怜爱心泛滥。
她当初怎就没看上这孩子呢。
比起宁思潼那个,愚钝不知礼数的,宁胧月简直好了千倍万倍。
还好,当初遗忘的,现在还能补上。
陈氏再次打量宁胧月,眸光思绪闪烁,“好好好,有你这话,本宫便欢喜了。”
说罢,她稳身一喊,“来人,传本宫的话,从今以后宁胧月便是府内小姐,吃穿用度皆照王妃的办!”
消息瞬间传满整院。
兰亭苑,宁思潼还在为谢辞清绣着鞋,闻着声,银针直接扎进指节。
她气的直接将鞋子砸在地上,“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我才关进来几天啊,她就成王府二小姐,我要再关几天,她是不是爬上王爷床,成正妃了!”
巨大的动静,吓得翠果一愣,她赶忙上前提醒,“王妃息怒,左右不过是个小姐而已,又不是侧妃,有什么好气的,你这般气急败坏,可让人看笑话。”
“我难道还不是笑话吗?”宁思潼眼睛快喷出火来,“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可现在竟沦落到待在屋子里绣花。
你们说,让我主动示好,让我主动给王爷绣花纳鞋,可能那王爷呢,我关到这儿,他可曾看过一次,恐怕他现在都不知道上哪个女人的床了!”
能听到宁胧月的消息,宁思潼自然也听得到梅兰竹菊的消息。
一想到,自己被关,那么多人想爬上龙床,宁思潼冲出去的心思都有了。
“王妃慎言啊!”翠果冷汗都吓出来了。
宁思潼跟着赖氏,当家主母的派势一点没学到,可这辱人骂人,随口泼脏水的劲儿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关键王爷可不是丞相,喜好女色,这般恶心人的说辞,若是传出去,怕是天王老子都没法将他们救出去。
眼看着对方还要张口,翠果赶忙将桌边的水递了上去,抢先一步开口。
“王妃,切莫在胡言乱语了,你可曾想过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
举起的杯子正要砸下,听到这话,宁思潼的手顿了,她看着翠果,指着自己,眸色深深。
“因为我?”
“可不是吗?恕奴婢说些大胆的话,有这么多人趁虚而入,都是王妃前期太过被动,不会主动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