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清的脸在月光照耀下,格外的恬静。
没有往常的威严,此刻看上去,竟跟个孩子一般。
宁胧月伸手轻轻勾勒着谢辞清的脸庞,也不知道,刚刚对着她,他是把她当做宁思潼,还是当做宁胧月。
“宁胧月……”
模模糊糊的话迷蒙的从男人喉咙里吐出来,宁胧月心头一颤。
她听错了吗?
王爷可是在叫她?
低头还想再听听,门外已传来青果的敲门声。
屋内再无别的声音发出,刚刚怕是她真的听错了。
替谢辞清掖了掖被子,宁胧月最终离开。
门嘎吱一声被关上,隐蔽了窗外的蝉鸣,也遮挡了宁胧月离去的脚步声。
躺在床上的男子猛然睁开了眼,他透过紧闭的大门,仿佛看着宁胧月远去的背影。
手轻轻的扶着宁胧月曾抚摸过的地方,男人视线逐渐深沉。
能察觉到军中之事的人,究竟该留,还是避……
思索再三,谢辞清唤来锦一,“让锦二重新调查宁胧月,这次事无巨细。
除此之外,你自明日起跟紧宁胧月,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想到酒肆之事这么快就成了,宁胧月高兴的天不亮就起了。
带上母亲给的银票,宁胧月带着楚燕穿梭在京城各个角落。
很快,就停在与春风楼的相隔不过一条街的裁缝铺。
这铺面,与春风楼相隔甚近,且是官员下朝必经之路,无论是与春风传递消息,还是跟官员打探消息,都是十分有利的。
宁胧月看着铺子,唇角绷紧,正欲上前,匆匆而来的锦一,拦住了她的路。
“姑娘,走的可真早,怎么不提醒我?”
昨日他跟着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赚钱之事急不可待,是我疏忽,还请原谅。”
毕竟是谢辞清的人,宁胧月自然恭敬。
锦一被吓得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也就随便说一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锦一话锋一转,“话说姑娘不是看铺子吗,可以有选中的?”
“喏——”楚燕朝前方指了指。
锦一瞅了眼,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不是吧,姑娘看上的是别人的裁缝铺?”
宁胧月没有回答,神情代表了一切。
锦一提醒,“这个恐怕不好吧,我看这裁缝铺生意挺不错的,你这横刀夺爱,怕是别人不许。”
“许不许,试试才知道。”
做生意看重的是什么?
是钱。
世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只能是钱不够。
既然决定了这个绝佳位置,那她必须拿下手。
说着,她朝着裁缝铺走去。
锦一连忙跟上。
铺子跟锦衣说的一样,虽然没到人满为患的程度,但也有不少人光顾。
随着宁胧月进门,掌柜的当即凑了上来,“姑娘想要什么,我们这儿有新进的绫罗纱,色彩艳丽,价格公道,随便姑娘选!”
宁胧月今日所穿是大长公主赠的青白色纱衣。
虽然朴素,可料子却是京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掌柜的见料无数,怎会有眼不识泰山,当即把店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宁胧月微微颔首,朝屋里打量了一翻,这才缓缓开口,“不必麻烦了,带我去内间吧,顺便叫上你的东家,我有生意与他谈。”
京城的店铺,明里暗里都有官员介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宁胧月开门见山。
话落,楚燕识相的从怀里掏出碎银子放在掌柜手中。
半晌,三人被安排至雅房。
屋内,熏香袅袅,掌柜的端着一托盘的点心和茶水,放到三人跟前。
“姑娘,不好意思,我们东家有事,恐怕见不了你,要不,你把事告知于我,我来做决定?”
“这事恐怕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还是把你们东家叫来吧。”
“姑娘此言差矣,你不说什么事儿,小的怎么知道呢,要是小事儿,也没必要让东家来回奔跑不是!”
话语皆是轻视。
这掌柜的哪有不聪明的。
当家的当了甩手掌柜,他自然要在东家不在的时候捞油水。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有姿态,没钱的样子,就算真的有什么大生意,也不过百两银子之间。
与其叫东家过来,断他财路,不如先斩后奏,再去禀报。
“姑娘还是说说吧,要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我可就不伺候了。”
掌柜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宁胧月也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