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鸡犬不宁。
“臭光棍,又来偷老娘鸡蛋!”
城南边缘小巷中杨嫂拿着扫帚追着一老汉打了一路。
“什么叫偷,听我解释啊!”老汉捂着屁股来回逃窜,两边裤兜里的鸡蛋还一蹦一蹦的,十分滑稽。
“大早就看你在我家院里鬼鬼祟祟,现在兜里还揣两蛋,天王老子来了老娘都不信!”
杨嫂不留余地,势必要教训教训这个偷蛋贼。
老汉眼看局势不利,瞅准时机,将两颗鸡蛋朝杨嫂扔了过去。
只见鸡蛋在空中急速飞驰,如同流星一般,杨嫂躲闪不及,正中面门。
蛋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杨嫂愣住了。
老汉趁机溜之大吉,边跑边喊道:“这俩鸡蛋就当赔给你啦!”
杨嫂回过神来,气得跺脚,“别让我再看见你!”
穷少年早早便起来喂院子里仅有的两只鸡,看见了前面那番热闹,不禁嘀咕道:“不就两鸡蛋吗?闹这么大阵仗。”
少年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老吴走来呵呵笑道:“两个鸡蛋有时候好像也挺重要的。”
“况且杨嫂家的鸡蛋可不是一般的鸡蛋。”老人意味深长道。
“又是和修行有关吗?”少年撒完手中的谷子朝老人看去。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千良,你这辈子注定要修行的。”老吴长长叹气,“外边人都打打杀杀的,你总得会点什么,不能老吃亏。”
高千良十分不解为什么一定要修行。虽然这些日多多少少接触了不少东西,但心底归根还是不想修行的,其实少年最不想的是离开这个家。
因为只有在这,他才是有人要的孩子。
“外乡人!野孩子!没爹没娘没人要!”
一块石头砸在一个苦娃子的胳膊上,皮肤瞬间红肿起来,渗出鲜血。他咬着牙,不哭,不喊,更不会还手。
“林福你个瘪犊子,你丫的再让我看见你欺负这倒霉孩子,指定没你好果子吃!”一个体格比高千良还要小一些的男孩站了出来。
“切,王猛,你别以为你家有钱小爷我就怕你!还有你这个名字,就是个笑话。名字霸气,你又小又瘦,不够小爷我塞牙缝的!”那个叫林福的小孩趾高气扬的站在他面前,却被他一把推开。
“随你怎么说我。”王猛指向一旁的高千良,字字洪亮道:“他是我哥们!你要欺负他?甭想!”
这个比高千良还要矮上半个脑袋的男孩对着林福瞪了一眼。
“行行行!小爷让你一回,小爷我向来不和小孩计较。”他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王猛……”此时的外乡娃终于说话了,但仍是低着头。
“哎,其他甭想太多,咱去山里摘果子!”王猛拉着高千良就朝山中跑去。
想起这些往事,少年神色复杂。
这个名为王猛的孩子,对少年的恩情,他一辈子还不起。
“你要记住,有仇不报非君子!我爹向来这么教我。”王猛扬起大拇指指着鼻尖得意说道。
王猛,南陆城王氏次子,他的大哥王崇早已前往外界求学问道。便只留他一个孩子在家中,因此家里人都对他宠爱有加,这也造成了他任性,豪放的性格。
南陆城王氏的大起大落要从大哥王崇离家说起。
王崇向来聪明伶俐,王家是武道家族,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位读书人。这并非说明他武功不行,王家的成名功法“荡拳”一至三式被他练的炉火纯青。
再加上自幼习书学文,虽离家时仅仅十四岁,却已称得上文武双全。
可谓天之骄子。
但就是这位万众瞩目的天才在外出求学第二年便彻底没了消息。
人们都说王崇就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王家家主王锋在此之后一蹶不振,不出几日,肉眼可见的衰老许多。拳意不像之前那般凌厉,神魂萎靡,最后疯疯癫癫,不知去向。
家里的顶梁柱塌了,经此大劫,王猛的母亲一病不起。这个尚未懂事的孩童便没了武道家主,没了柔和良母,没了天才大哥。家中仆人皆卷铺盖走人,只剩那不成器的叔叔。
那年他十二,与高千良年龄相仿。
三年过去,他们见面的次数日益变少。高千良每次见到王猛,便察觉他的神色都比上次衰微一分。
“千良。”
少年猛然回首,破旧锦衣的王家次子此时就站在门口。
老人笑着朝他招手,示意他进来。他对老人鞠了一躬,向高千良走来。
少年看着他,面容憔悴,笑容些许僵硬,这当真还是自己当初那个血气方刚的好哥们吗?
“兄弟,今日我有一礼相赠。”
王猛从怀中掏出一本保存极为完好的书籍递给少年。
高千良接过,定睛一看,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