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抉择
“是！”
秦昭重重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从南丰帝的身上，感受到不属于帝王的情绪。
南丰帝不再言语。
于是秦昭也沉默着。
两人就那么站在日曜之井前，不言不语。
良久后，南丰帝才是缓缓开口：“当年宁君深夜入宫，朕给了他两条路，任由他自己去选。”
“一条是像你这样，在南骁成长，在阳光下前行，以他的天资，纵然会被闾丘昊压上一头，但也绝对能成为绝顶天骄，有望无敌路！”
“另一条，便是加入守夜者，成为暗子，于黑暗中潜行。”
“你可知，宁君当时说了什么？”
秦昭摇了摇头：“请陛下明示。”
“宁君道：陛下需要宁君做什么，宁君便去做什么。”
南丰帝接着道：“朕很早就发现了紫气天谷的秘密，也早早布局，但还缺少一位年轻天骄，去完成最后一步落子。”
“朕向宁君说明了情况，也曾告诉他，并非非他不可。”
“宁君却说：舍我其谁！”
最后一步的落子，当然就是针对日曜之井的布局。
这也就是说，从那时起，宁君就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他的结局是什么。
可他只是说：舍我其谁？
秦昭只感觉那四个字，前所未有的霸气。
宁君，真天骄！
南骁男儿天下之最。
宁君，南骁男儿之最！
“知道为何宁君会那么选择吗？”
南丰帝自言自答的道：“因为朕曾颁布过一道旨意，天骄诉状律！”
“大抵意思是，天骄者，若遭遇不公，可上达天听，诉说不公，朕为你出头！”
“在朕见到宁君的半年前，宁君曾遭遇过不公，他的母亲因为貌美，而被当地大族之子霸占，他的父亲被杀。”
“只有宁君逃过一劫！”
“朕在命人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下令诛杀了那个大族满门，可惜的是，宁君母亲不堪受辱，在被救出来之前，已经投井自尽！”
秦昭的确不知道，宁君曾经的遭遇。
南丰帝颁布的天骄诉状律，无疑是惜才之举，也帮到了宁君。
于是宁君拿他的性命去回报君恩。
于是在南丰帝那句不是非你不可时，宁君的回答是：舍我其谁！
宁君的宿命仿佛早已经注定。
他母亲投井自尽，他也决然的投井。
“陛下，宁君还有救吗？”
秦昭问道，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现在又出现了两个选择！”
南丰帝解释道：“宁君虽然化作了恶鬼，但九五至尊青天旗，保留了他一缕神智，但想要借此归来，仍旧希望渺茫。”
“第一个选择，以九五至尊青天旗，助宁君重塑真身，但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成，甚至都不到。”
“第二个选择，将宁君炼制成特殊的阴鬼傀儡，将他的一缕神智融入其中，但从此以后，他只能是一具阴鬼傀儡。”
“修行境界就此中止，永限如此！”
“天南爵，你该怎么选？”
秦昭一愣，他这才明白，南丰帝喊他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这无疑是一个难以选择的问题。
这个难题，南丰帝抛给了他……
“陛下打算怎么选？”
秦昭小声问道。
“朕是在问你，没让你来问朕！”
南丰帝笑骂了句。
这小子倒是挺滑头，还想把难题丢回来？做梦呢。
“我不知道！”
秦昭摇头道。
“必须正面回答，否则，治欺君之罪！”
南丰帝淡淡道。
秦昭：“？？”
好好好……你这么玩的是吧？这么跟南骁第一天骄说话的是吧？
算你厉害！
秦昭沉默了半响，才是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回陛下，如果我是宁君，我回选择第一个！”
“好！”
南丰帝没再为难，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回答，他也没有太过意外。
因为他心里差不多知道，秦昭会怎么选，宁君的心气，在很多方面，和秦昭是很像的。
他们的出生都不好，却又是一身傲骨。
他们也都是那么有冲劲，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在乎。
这样的宁君，又怎么可能，甘心当一辈子的阴鬼傀儡？那不是在救他，那是在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不如去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