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把过脉后,视线落向陆行舟:“三少爷,借一步说话。”
李大夫他自幼就在宫里学医,什么隐疾,妇科早已了然于心。
只是在宫内,东宫妃子们的勾心斗角,通常闹出人命来,有时受不得那些贵人们的压迫,在宫内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
可他瞧过云筝的脉,一看便是气血伤身,再加上感染风寒,这才昏倒去的。
这才心中警惕起来,于是才让三少爷和他借一步说话。
“府中侯爷可是与这位姨娘做了什么……”
李大夫轻声问起。
陆行舟压下眼中暗色,沉声道:“行医者莫要多问,口舌一起,便无法医人。”
李大夫沉默起来。
他和陆行舟是在宫内认识,当时他被个贵人安排,向刚得宠的妃子下绝子药。
他学医是为救人,岂可做这种害人之事,当即拒绝了下药,就被那贵人当众掌脸。
还好陆行舟及时出现救下了他,后来还将他送出了宫,开了这座圣医堂。
俩人的关系匪浅。
陆行舟也不与他弯弯绕绕,只道,“你看诊便是,其余别管。”
李大夫神情严肃:“后宅隐秘事我也不多问,但这位姨娘的身子……咳,房事太过,如若不节制,这身子骨怕是也禁不住捉弄几回了。”
“还望三少爷好好同侯爷说清此事,让他多加克制,对这位小姨娘……”
越说陆行舟的脸色越黑。
直至他眉头覆盖阴沉。
陆行舟冷呵了声:“行了,你去开药吧。”
“好。”
李大夫走远后,陆行舟神色黯淡了下去。
目光落在了床上的云筝身上,视线稍作一顿,他蜷了蜷指尖,微叹了一声。
身子这么娇弱可不行。
陆行舟启唇出声:“小桃,你让大夫再给她开些补身体的药……”
小桃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也不敢多问,低着头应了句“是。”
便连忙去了。
雨已经停了。
陆行舟见小桃给云筝喂了药,这才离开了倚梅园。
刚回到竹澜院,正要去书房,却被赵明月拦下了。
“我哥今日差信过来,嘱咐妾身给夫君看看。”
赵明月说罢便把那封信递到了陆行舟手中。
陆行舟接下后,扫了一眼赵明月:“还有事吗?”
“妾身没事了,今天雨下得颇大,妾身让厨房熬了姜汤过来,刚好给夫君驱寒,暖暖身子骨。”
说罢,赵明月又喊来了丫鬟。
丫鬟端着食盒走到了陆行舟面前,冲陆行舟行礼作揖。
“夫君忙吧,妾身先下去了。”
赵明月离开了,这次竟没自找没趣,再问同房之事。
陆行舟瞥了一眼手中的信,撕开看了起来。
他眉头皱紧,上面是赵云澜的一些嘱托。
劝他尽快和赵明月要个孩子之类的话……
这些事陆行舟原本没放在心上,不过最下行写着的一段话,却让他脸色冷沉起来。
「陆兄,而今你也有了一官半职,如若陆兄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届时莫怪我去圣上哪里参你一笔。为了仕途,陆兄还是想清楚一些比较好。」
威胁?
陆行舟闪过戾色,他将信撕得粉碎,随后进入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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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澜院内被雨水翻新了一遍,处处都变得清新明亮。
赵明月边望着风景,边道:“我已经托我哥哥给他施压了。”
身后的钱嬷嬷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话直说……”
“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老奴看到三少爷身上被淋了雨水,心疼不已,不过……老奴瞧着他是从倚梅园那边回来的。”
钱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
赵明月皱眉:“那个贱人不是和二少爷眉来眼去的么,怎会与夫君有首尾……”
“兴许是老奴想错了。”
赵明月本就对倚梅园那边颇有微词,再加上今天举止古怪的陆行舟,她瞬间觉出不对,“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钱嬷嬷低下脸,“三少奶奶,老奴年纪大了,也许眼花看错了。”
“我是明白了,会勾人的狐媚子就是不一般,能让侯府的两个爷们儿围着她,如今不动手是不行了,这个贱人不除,指不定要骑到我的头上。”
赵明月攥紧了拳,指尖陷入了掌心内,夹出一道血痕,“到时候竹澜院谁还听我的?岂不都让那贱人得逞了?”
“少奶奶您放心,少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会为了一个贱妾抛弃您的。”
赵明月横了一眼身侧的钱嬷嬷。
吓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