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京城,勇威侯府。
经过半年来苦心孤诣,陆行舟好不容易摘掉了纨绔子弟的这顶帽子,为了讨得父亲欢心一再立功。
终于,勇威候开恩,允许他走出府门,重获自由,并重新赐予他官职,让他再次肩负起家族的重任。
然而,陆行舟却提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请求——他要与赵家解绑,与赵明月和离。
赵明月得知后,如同被雷击中,她愤怒地大闹,甚至跑回赵家求助。赵家也立即出动,试图劝和。
赵明月更是日日温柔如水,试图用柔情打动陆行舟的心。
奈何陆行舟无动于衷,任凭赵明月如何努力,始终没有半点回心转意的迹象。
在他再三的坚持下,勇威候不得不同意——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为了一桩婚事,和亲儿子生出嫌隙。
何况赵明月此人,骄纵跋扈,任性恶毒,先前就已坑害了九姨娘,倘若继续由她待在侯府,和儿子成为一对两看相厌的怨偶不说,没准还会继续祸乱整个侯府,致使家宅不宁。
于是便同意了陆行舟的请求。
半年前,勇威候未发作是看在大理寺卿的面子上,如今他病愈后在朝堂内逐渐拉拢势力,已经恢复了地位和声望,不必再依附于大理寺卿这个亲家。
没了利益牵绊,自然可以舍弃掉赵家这枚棋子。
经过一番波折,陆行舟顺利与赵明月和离。
和离之后,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公务之上。
春节刚过,他就得二皇子的赏识,奉命去往苏州调查一件丝绸走私案。
……
临近刘文柏和云筝大婚时,云筝做了一场梦。
梦中,她回到了那个曾经的勇威侯府,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被打开的闸门,汹涌而来。
特别是那个身影,三少爷陆行舟。
他像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梦魇,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让她每每想起都感到一阵心悸。
“不……不要……”
云筝在梦中低呼,声音带着一丝惊恐与无助。
突然间,天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是上天的警示。
云筝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久久无法平静。
过了许久,她轻拍着胸脯,试图安抚自己那颗狂跳不已的心。
不会出事的,她一定会如约成亲,过上平凡幸福的小日子。
-
阳春三月,江南苏州,绿柳如烟。
刚下船的陆行舟从船舱内走出,他的视线越过星星点点的灯火,投向了那个依水而建的城镇。
夜色中,街道上的人影熙熙攘攘,栈桥错落有致,划船的渔民和劳作的百姓在夜色中忙碌着,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繁忙的画卷。
鬼使神差的,他想到了那个娇怯乖顺的小娘子。
云筝的家乡,正是这苏州城。
两个月前,他被调派到苏州查办丝绸走私案时,便怀揣着一份私心。
距离上次他派人来苏州调查云筝的下落,已经过去了一年,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云筝的消息。
陆行舟一次次告诉自己放弃,可一旦苏州发生一点风吹草动,他还是忍不住去关注。
他深吸一口气,将思绪拉回现实。
刚到岸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苏州知府便上前迎接。
“陆大人,您不远千里来我们苏州,真是辛苦了,我备了一桌宴席请您前去,让大人好好休整几日,养精蓄锐再调查也不迟。”
钱大人满脸堆满殷勤的笑容。
在官场上通常都是如此,圆滑处事,收敛锋芒。
“钱大人不必费心,我此番到苏州是为了丝绸走私案,此案涉及苏州官员,若要彻查起来,就连钱大人都要牵连其中。”
陆行舟掀起眼眸,语气沉稳道。
钱大人笑意褪去,这是不想和他结交的意思啊。
“如今丝绸案迫在眉睫,还望钱大人调出案卷,待我细细查过再出去用饭,否则无法向上头交代。”
陆行舟明面上说是无法和上面交差,实际上是苏州局势复杂难辨,他恐深陷丝绸案中难以脱身。
毕竟牵连甚广,若办事不利,他自身恐怕也会被罢官贬谪。
陆行舟言罢,便迈步走在了前面。
钱大人跟在后面,双手负于身后,仰头挺胸,甚是自傲:“哼,若不是仗着勇威候位高权重,他有何颜面如此嚣张!”
陆行舟来到府衙后,便开始通宵达旦地埋头于繁杂的卷案之中。
除了审理丝绸案走私的案卷之外,便是走街串巷,探听胡人之间丝绸经济的消息,以期探出走私内情。
夜里,陆行舟等人暂居在钱大人的府邸。
毕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