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您觉得。您还在政事堂待下去吗?”
“丞相,百官之首。最重体面。前几日那一幕体面吗?”
“张相,大宋与鞑子是不一样的。鞑子的丞相,是天子家奴。任阿猫阿狗,就是一个奴隶,逢迎上意,也能成为丞相。而大宋的丞相,是士大夫之首,与天子共治天下。”
“真正的礼绝百僚。”
“必须自重。”
其实虞醒没有这个想法。
不过,唐宋之丞相,与元明清之丞相,的确不是一个物种。
而且虞醒本身觉得自己与身边的人,只有上下级关系,都是同事。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平等。对身边的人,有更多尊重与宽容。
尊重每一个人权力与职责。
只要能办好事,不触犯规章条例。虞醒其实就不大管,不会去揣测,这个人办事的事情,有什么心态或者不好的动机。
比如,谢枋得为了虞醒在贵州前线不分心,压下来缅甸的军情。
虞醒并不觉得谢枋得是欺君罔上,蒙蔽圣听。
虞醒这种做法,在别人看来,就是虞醒对丞相的尊重。更符合了汉唐以来的丞相的地位。丞相是政府之首脑。天下之元首。辅佐君王治天下。而不是天子之家奴。
所以一系列对丞相的要求也就拉出来。
比如,丞相必须自重。
这种自重,在汉代表现为将相不辱。
也就是犯了死罪大臣,不要等皇帝下令处死。要自己自杀。保全体面。不能明正典刑。
在后世没有这么极端。但是大差不差。
就好像张道宗今日,被人按在地面上,差点拖出去。这已经大失体面了。
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反击。证明自己是对的。将对手给干下来。
第二,请辞。
张道宗而今能选的,只有后一条路了。
张道宗苦笑说道:“丞相。我大汉的丞相------”
他真有一些不习惯。
整体上的不习惯了。
元朝的丞相,其实就是皇帝私臣,专门负责某一方面的人。忽必烈随时都可以换。忽必烈在位三十多年,丞相简直走马观花。来去如风。
张道宗习惯了元朝很多体系,在虞醒营造出来的新体系中,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
“这或许,是我有今日的原因。”
“张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虞汲说道:“以大宋惯例,大宋丞相罢免,大多是出外而已。而今朝廷事务繁多,百废待兴。未必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为张相着想,不若顺势而为,将身边的安排妥当。进一步,将来东山再起,以为臂膀,退一步,在外面做事。在朝廷也有一些耳目。”
“罢了。”张道宗苦笑说道:“我算是明白了,我就不是当丞相的料子。我今后老老实实的治水吧。还请虞相多多照顾。”
“客气。”虞汲心中松了一口气。张道宗还是明事理的。没有硬抗。否则的话,他的参知政事,可就泡汤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张相也是要有一些心理准备的。”
张道宗心中一动,说道:“你说是那些混蛋?”
虞汲说道:“张相明见。”
张道宗想起自己这些群混蛋下属,将自己连累成这个样子,又恨又可怜。
恨,自然是恨。
怎么说都不听,好像要钱,就是要他们的命一样。
但是又可怜。
毕竟是熟人。张道宗过关了。今后远离中枢,只能做工部尚书。但好歹是一个好下场。但是这些人的下场,张道宗可以预见了。
既然舍命不舍钱。
那就真要他们的命了。
“他们咎由自取,我这个泥菩萨,管不了了。”
很多辆马车,昆明北门进入了昆明城中。
挂着军队龙卫军旗帜。很多人一眼就明白,这是跟随虞醒西征缅甸的本部人马。
百姓纷纷让开道路。
并不躲避,好奇着看着这一支车队。
虞醒入主昆明近年,昆明百姓已经习惯了汉军的作为了。
汉军上下军纪非常好。特别是在昆明城,可以说是彬彬有礼的。即便再跋扈的将领,在外面还敢霸道一点,一进昆明城,也都变得温良恭谨起来来。
所以并不害怕。
反而还觉得有一些好奇。
“听说了没有?汉王三个月灭缅甸,夺其王后,更是抢了无数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真的吗?我记得鞑子在的时候,打了几个月,后来不是退兵了吗?”
“鞑子,如何能和汉王相比啊?”
“就是。”
“你说,这些马车里运的是什么?”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