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家人,这是姜小年这几年最大的执念。
可这些都比不上现在,活着才有希望。况且,这些年也没有人找过她,说不定真的如楚楚说的,她是被家里面的人丢掉的。
姜小年沉眸想了一下,从最里面穿着的小衫的夹层取出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是水母绿色,纵然是不懂行的人,也能够一眼看出来这玉佩不是普通的料子,只是这样一块上等的料子,雕刻的工艺却十分的粗糙,隐约能够看出来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猪。
楚楚上前一把将玉佩给抢了过来,仔细打量着这玉佩,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以前没仔细看,不知道这玉佩这么精致,现在看着——
别说是治病了,就是买一个宅子,也是可能的!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治好娘还有这个小哥哥的病。”姜小年说着就要去拿玉佩,“等天亮了,我就去当铺。”
楚楚却握着玉佩躲开了,故意道:“万一你一去不回来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怎么办?明天我去当铺,你留在这里照顾我娘。你不是总说我自私,不会照顾人吗?还有,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你指望我去照顾他?”
姜小年看着楚楚说话的时候,还用脚踹了揣躺在地上昏迷的少年,皱了皱眉:“行,不过你一定要将当铺的名字记好,还有票据保管好,等我日后有钱了,是要赎回来的。”
楚楚不屑的一笑:“还想着赎回来,咱们能够活过这个冬天再说吧。”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风雪停了下来,楚楚拿着玉佩就匆匆的离开了。
姜小年留下照顾着两个高烧的人,不停的给他们换着头上的帕子,时间一晃天都已经黑了。
她心中担忧不已,楚楚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娘,别走,别抛下我。”
隐约的呓语声传来,姜小年还没有听明白,凑了上去:“你说什么?你是醒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躺着的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眸,两只眼睛亮的如同星子,警惕如同豹子,旋即右手掐住了姜小年纤细的脖子,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姜小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不附体:“你高烧不退,是我一直在照顾你,你现在是想要恩将仇报不成!”
少年因为高烧不退,身上根本没有力气,一阵眩晕,很快就垂下了右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虚弱的问道:“你救了我?”
“算是吧。”姜小年立即退后了好几步,确保安全之后才问道,“你是谁家的公子?我可以将你送回去。”
“我……我家不在这里。”少年清冷的回应道,“你不必管我。”
“哦。”姜小年依偎在了张氏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少年,“你怎么一个人晕倒在了荒郊野外?看你的穿着可不像是普通人,你是离家出走吗?”
少年久久没有回应,姜小年张望了几眼,不确定他是又昏迷过去了还是不想回答,反正她是不敢再靠近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自己隐隐认识这个少年,总觉得以前似乎什么时候见过一般。
只可惜,她被爷爷捡到的时候脑袋受了伤,以前的往事都忘记了。
“那个,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姜小年又问道。
少年将手抬起,淡淡扫了一眼火堆旁的少女,约莫十岁出头的样子,脏兮兮,瘦巴巴,一把枯黄的头发,那双眼睛倒是极为明亮澄澈。
“不认识。”少年冷淡的回应道。
“哦。”姜小年戳了戳火堆,失望的点了点头。
她又给张氏换了头上的帕子,外面的风雪越发的大了。
她出了破庙,爬上了破庙外的一只翻到的佛像上面,向远处张望,只可惜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天都完全黑了,还这么大的风雪楚楚还没有回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她还有娘要照顾,也不能够出去找,要是娘醒了,该如何跟她交代才好?
次日清晨,姜小年正在打盹儿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破庙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还以为是楚楚回来了,惊喜的睁开了双眼,却见入内的人是离这破庙不远的黎老头。
他抖了一下身上的风雪,将手上的一个竹筐放到了地上,扫了一眼躺着的少年,问道:“还烧着呢?”
“是啊,我娘也发烧了。”姜小年从地上爬了起来,“黎爷爷,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采的草药,要是实在是没法子,熬了给他们喝了吧,这虽然是给牛治病的,但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黎老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过几天,我就要去县里面了,到时候你娘若是醒了的话,你问问她,你们娘三个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县里面?这里只怕是没啥活路了!对了楚楚呢?”
姜小年不敢将玉佩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含糊道:“楚楚出去换东西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黎爷爷,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