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张氏拿着一盏油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小年,没事吧?”
“我没事,他好像晕倒了。”姜小年拿过了张氏手上的油灯,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这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脸上的胡子很杂乱,胸口的位置有血色晕染的痕迹,应该是受伤的位置。
“我这就去报官!”张氏急忙说道。
“等一下。”姜小年急忙说道,她拿着油灯靠近了一些,只见着男人的虎口处有纹身,这个纹身似乎有些眼熟,还有地上的刀……“并州军,他是并州军!”
“什么并州军啊?小年,你在说什么啊?”张氏不明所以。
“娘,他不是坏人,别报官。”姜小年说道,“咱们先将他搬去床上再说。”
张氏心中虽然疑惑,见小年抬起来这人的胳膊,还是二话不说就去帮忙了,母女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人搬到了床上。
姜小年解开了这人的衣服,只见着他胸口有一道很长的伤痕,之前应该包扎过,不过伤口已经裂开了。
“娘,将酒拿过来,再弄一点草木灰,咱们给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吧。”
张氏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小年啊,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过一些关于并州军的事情,他们不是什么坏人。”姜小年小心翼翼的将这人身上的绷带解开,“娘,具体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姜小年以前跟爷爷学过一些外伤的处理,只是手上没药,只能够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用酒简单的冲洗,再撒上草木灰止血,用赶紧的布条包扎,她能够做的只有这些,他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命吧。
半夜,姜小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声呓语,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过来,此刻正神色警惕的盯着她,随后双手在周围摸索着。
“别找了,你的刀被我藏起来了。”姜小年说道,“你是不是饿了?我拿饭给你吃。”
“为什么?”男人盯着姜小年,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不解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并州军对吗?”姜小年抿了抿唇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王虎的人吗?”
“王虎大哥!你认识王虎大哥!”男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抓起来了。”姜小年想了一下说道,“我跟他也不算是认识吧,只是我恰巧从他的嘴里面听到了关于并州发生的事情,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并州军的确很冤枉,你们保家卫国守土卫疆,我总归还是相信你们本性不坏,也佩服你们骨子里面的血性。”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王虎因为思想有些偏激,做了些错误的事情,但是他遇到了一位好官,叫顾浅意,他说他会调查并州的事情,会将真相告知天下!”
“果真?”男人的眼睛更亮了,“真的有人愿意调查并州的事情吗?”
姜小年点头:“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我相信他。”
“小姑娘,方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不会连累你们的。”男人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离开。
“你还是现在这里住上一晚上吧。”姜小年说道,“你身上的伤很严重,我明天去给你抓点药吧,另外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话间,就见着大门被推开,张氏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进来:“我听到了说话声,估摸着人已经醒了,就煮了碗面条子。”
男人感激不已,接过面条狼吞虎咽了起来,在吃到了里面卧着一个荷包蛋的时候,一个大男人却红了眼眶。
“大嫂,谢谢你。”
“饿坏了吧。”张氏叹了口气,“怎么还哭上了?”
男人擦了擦眼泪:“我想起我娘了,我离家去当兵的时候,我娘也是给我煮了一碗面,在里面卧了一个荷包蛋,一走就是六年,没有回去看过父母一眼,又听闻老家有灾情,却不知道父母眼下情况如何了。”
“你老家是哪儿的?”
“梧桐县。”
姜小年与张氏逃荒途中经过了梧桐县,也是十室九空,大家都难得很。
“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会没事的。”张氏安慰了一声,“你快吃吧。”
见男人吃的差不多了,姜小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受伤的?有人在追你吗?”
男人将嘴里面最后一口面咽下,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手上有王家与杨家联手侵吞军粮的证据,所以他们在追杀我,我真的不能够在你们这里久留,不然你们也会被我牵连的,你们是好人,我不想连累你们。”
他将面碗放下,咬着牙忍着身上的剧痛,非要离开。
此时干系重大,姜小年也知道若是被卷入其中,生死难料,就没有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