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闻言,纠结犹豫了一下,才开始缓缓开口说道:“当年,我爷爷虽然跟北燕勾结,残害了你全家,但是因为你爷爷忠烈不二,不肯将秘笈交出来,故而他并没有拿到御兽秘笈,而后北燕翻脸不认人,将屠杀对准了我们,我们侥幸逃生,却也死了不少人,其中包括我的母亲。后来投靠了杨家,但是也大伤元气,远不如前,如丧家之犬。我爷爷为了讨好杨家,不惜将家中女眷当成礼物一样送给杨家人,这些年我们在杨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想来是这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两年前的一日,我爷爷不知道怎的,竟然与北燕又有了联系,他想要借北燕摆脱杨家。绣衣使对北燕细作盘查极为严格,故而我爷爷就将那细作藏在了凤瑞山庄,凤瑞山庄属于杨家,便是绣衣使也不敢随意搜查的。这一次来的细作在北燕也颇有些背景,爷爷对他很是看重,竟然让我好好的陪陪他,以便日后去了北燕,能够快速有个立足之地。”
“此事杨家是否知情?”裴琰川问道。
“杨三郎最是怕事之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告诉他?若是杨家知晓我们有了叛走之心,怎么还可能容下我们?”
“此次入京的北燕细作是否就是当年屠我满门的北燕人?”裴琰川又问道,语气冷厉了几分。
“应当就是。”裴燕想了一下说道,“他跟爷爷虽然很少提起当年的事情,但是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推断,应该跟当年的事情有关,而且应该是主使者之一。凤瑞山庄养了好几个戏班子,那人就藏身在一个皮影戏班子里面,你们很好找到他的,到时候你也可以报仇了。”
她见裴琰川脸色阴狠,急忙又说道:“大哥,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跟妹妹只是小孩子,跟我们无关的,而且这些年我们也因为自己是分宗的人付出了代价了,下半辈子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至于爷爷他们……他们根本不将我们姐妹当成人,而且这些年我跟妹妹为他们做的已经报答了他们的养育之恩了,所以他们的生死再与我们姐妹无关了。大哥,求你帮帮我吧。”
裴琰川只是默然的喝着手上的汤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是他的私事,亦是他的大事,姜小年也不好多说什么。
许久之后。裴琰川才开口说道:“好。”
裴燕的眼睛亮了一下,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谢谢大哥!”,随后她知晓这里没她什么事情了,也不打扰这兄妹二人说话,先回去了。
姜小年见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开口问道:“三哥,她的话可信吗?”
“一半吧,至少她说起的裴家分宗这些年的遭遇是真的。”裴琰川将手上的汤药喝的干干净净的,目光带着些嘲弄。
“当年被北燕人屠杀,如今却还想着与北燕人合作,他们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姜小年不屑的说道,“为了荣华富贵,背叛家国,加害亲人,反复无常,卑鄙无耻几个字倒是被他们诠释的淋漓尽致。只是她既然不想将全部的实话说出来,三哥留着她的意义在何呢?”
“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不重要,背后下棋的人才重要。”裴琰川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上的空碗放下,“小妹的厨艺见长,很好喝。”
“三哥喜欢,你养伤这几日我就日日给你炖来喝。”
杨三郎在得了宇文璟送出去的确切的消息之后,立即就将藏身在马戏班子里面的北燕细作给找了出来,交给了绣衣使。
作为人情,他将裴燕的妹妹裴鹤给带了出来,送给了宇文璟。
“这是你要的人,现在完完整整的送给你了。”
“多谢。”宇文璟端起酒杯笑了起来。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此事若不是我率先将北燕细作找出来,叫绣衣使抢了先,朝廷那里不知道又该有多少说法,我们杨家又得遭受多少非议,我那姐姐如今虽然是皇后,但是还没有诞下皇嗣,后位不稳,有些情况若是被王家利用起来,那就是变数,后果难说啊。宇文兄,这杯酒我敬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日后一定会回报你的。”
宇文璟将杯中酒饮尽,又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此次北燕细作能够藏身凤瑞山庄,完全是因为裴家,为何你不将叛国的裴家一起交给绣衣使处理?”
“我哪儿敢包庇裴家啊,全是上面有人想要保下裴家,或许是觉得裴家还有价值吧。”杨三郎说道,“我也不管了,反正将那些人全部都交了出去,自己图一个清静。”
与杨三郎应付了一番之后,宇文璟将裴鹤带了回去。
裴鹤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很是瘦弱胆怯,唯唯诺诺的跟在宇文璟的身后,直到回到了柳府,她看到了裴燕,急忙跑到了裴燕的身边。
“姐姐!”
“妹妹!”姐妹两人相拥而泣,“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没有人能够控制咱们了,咱们自由了。”
“那爷爷跟父亲他们怎么办啊?他们被抓走了!”
“现在这个时候还管的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