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可以等,就算心底已经理清,但是还是可以让林海潮自己说出来。
那样的话,不管林海潮要求他如何办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会比林安说出来更大。
不过林安脑子里稍微转了一下,便决定不起这个心思。
稍作沉吟之后,便是直接道:“具体如何侄儿不甚清楚,不过那日侄儿确实有叫诏狱司的百户江寒走一趟京兆府,本来想的是先将此案交报京兆府,京兆府那边好赶紧派出人手,抓捕贼人,解救那些无辜的孩子。”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那些贼人跑了,不晓得那些孩童下落境地如何。”
林海潮忙道:“那些孩子没事儿!”
一听这话,林安神色惊了一下,随即又露出喜色道:“孩子没事儿,那太好了。”
闻言林海潮脸色一苦,说到:“被掳掠的孩童没事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那些该死的贼人逃脱,却害苦了无辜之人了。”
林安诧异问到:“侯叔何出此言?”
目光看了看林安,林海潮犹豫了一下,跟着又好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就在昨日亥时,诏狱司的人带着京兆府的差役,突然将京城各处的赌坊、勾栏全都搜查了一遍。”
“我在东城有一个小生意,正好就撞上了。”
见林海潮已经直接摊了牌,林安也就接话问到:“侯叔你的人,被误抓了?”
“可不是嘛,咱就是做点小买卖,童叟无欺,从来都只管自家事儿,绝对不会藏污纳垢,又怎么可能与贼人勾结。”
林海潮一副大为冤枉的模样,继续说到:“但诏狱司的人不管那些,把人抓了不说,连我的店也一并都给封了,辛辛苦苦攒了大半年的糊口钱一下子全没了!”
“若真是误会,相信京兆府那边一定会查清的。”
林安看着林海潮脸上的神情,故意一脸认真的说到。
这老小子,在京城私开赌坊、勾栏,还好意思说童叟无欺。
开赌坊的,有一个好人吗?
看来是江寒手下的人,把林海潮的赌坊、勾栏突然查封,连带着里面的手下,银两全都给他封了。
林海潮拿诏狱司没有办法,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负责的是自己的人,所以才忙慌慌的来找自己。
捞不捞人不好说,但有点绝对可以确定,那些银两他是想要回去的。
只是人人都知道,人进了诏狱司,大抵是竖着进横着出,而银两进了诏狱司,则是历来有进无出。
林安还不知道林海潮被查抄了多少,但他想把银子要回去,总归是要出点血才行。
还不等他说话,林海潮先急着开口。
“那进了诏狱司的,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就是查明了无干,恐怕也是有进无处了。”
听到这话,林安心里一动,露出了故作为难的神情。
“侯叔,按说您的生意与这桩案子没有关系,就是个误会,事情查明之后,人和银两都该归还给您。”
“不过您也知道,诏狱司向来只听从皇上旨意办差。”
“而且大周律例明文规定,凡是大周皇亲、勋爵以及官吏,不得参与赌坊、勾栏等生意,一旦查明,罪责可也是不小的。”
林海潮满脸委屈,摊手道:“我的好大侄儿啊,不是咱不知道大周律例,也不是咱不想遵守,你也知道,宗人府每月的例钱就那么多,朝廷的俸禄也有限,我虽说只是个小小的侯爵,可是府上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日常花销,还有朝中平日的人情往来都是不少。”
“单靠例钱和俸禄,如何接济得上?”
“更不要说,我挂着鄱阳候的头衔,外人看来是风光无限,其中苦处只有自己知道!”
林安听他这话,一下子来了兴趣。
“侯叔,鄱阳候的头衔,有什么苦处?”
见林安主动问,林海潮就像是一下子打开了委屈海的阀门,瞬间大倒苦水,口说不停。
“别人都以为当鄱阳候好,挂着鄱阳湖唯一的贵胄爵位,手底下有好几万的鄱阳湖水师,不知道的还以为光是靠吃水师空饷,都能吃个满嘴油。”
“可是实际上的情况是怎么样,又有谁管呢?”
“鄱阳水师,那是朝廷操练水师兵马之地,虽然朝廷每年都会拨下相应款项,可是上上下下的过一遍手,真到水师的其实根本不够。”
“差的怎么办呢?”
“咱又不能再找皇上要,事儿更是说不得,不然不成了给皇上,给朝廷添乱了吗?”
“没法子,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凑。”
“不是咱夸大其词,单单就水师操训所需,一年缺口少说就有几万两,还有水师战船养护所需,兵马粮饷所需,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十几万两是有的。”
“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