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他,冷静敲——敲——,仿佛郑重而严肃。
那道虚无缥缈的声,落入他的心头尖尖,砸个巨响。
他冷着脸,拄拐杖提着保温桶,侧耳抬肩夹手机,抬起极大的步伐朝小区门口走去,边留意通话那边站点播报,边到路边打车,再也等不得。
江温听着播报的站点,推算公交的时间和选路,选站点打在手机上递给计程车师傅看,紧接着敲敲屏幕,滑出画面,给她发信息:【下一站下车,在那等我。】
程琂轻声:“好。”
【别挂电话。】
程琂:“好。”
公交车上仅剩寥寥几人,似是疲倦,若不是到了站点,亦不想挪动半分。
到站,下车。
她绕到站牌后面,蹲下把手机放在地面,悄声走远,小心翼翼将病历卷起来,偏袋子发出响声,忙看向眼前的手机,细细一听,对面没动静,而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快速弄好,塞入包里,再取回手机,走到路边乖乖站着。
程琂庆幸瞥向自己腋下的大包包,她还没想好措辞。
“江温,能听见吗?”程琂问了声。
敲——敲——敲—
程琂靠后坐下:“不急,我不急,江温。”
马路对面便是闹哄哄的夜市,车站背靠博物馆,围护栏高起,灯光很亮,车辆不间断飞驰而过,通话那头的安静被打破,轻音乐缓缓传来,安抚人心。
直到,他提着保温桶站到她的面前,程琂静静仰起头望着他。
她垂眼问:“是猪蹄吗?”
江温点点头,坐到她身边,将拐杖倚在旁边,缓缓拧开盖子,一股香喷喷的五香猪蹄透出,他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打开,将筷子递过去。
程琂捧着保温桶,默默接过筷子,夹起软烂的猪蹄送入口中,难以下咽。
她没有再看身侧的他,闷头对着保温桶,一块接一块,眼泪一滴滴无声落入,她全数一一咽下,麻木送入腹中。
江温挡住她继续的动作,取回保温桶拧紧盖子,皱眉,无声训斥:“怎么不知道咸?”
那点用来泡的汤汁险些被她喝完了。
程琂低着头自然没看见他说话,只顾把手里的筷子递给他,迅速站起背对他,伸手就要拦车:“我们快回去吧。”
江温探身往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面前,谁知这程同学,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偏就是不看他。
江温拄着拐杖站起,以他的高度将她那双红眸子探个一清二楚,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俯身低哄着,无声:“不哭了,好不好。”
“太咸了。”程琂抵在他的胸前,双臂垂落,哽咽抽泣:“咸到心里发苦,好苦啊,江温。”
她的他好苦啊。
她的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谁能来救救他。
他单手楼紧那细腰,微微俯身,紧绷着脸,默不作声。
过路行人,越过车辆,在车站牌前,竟忍不住放慢速度,窥探那一对情侣,女生挨着男生的心脏之处抖动双肩,男生神色不明俯身搂腰,二人紧紧相依,那背后偌大的博物馆沦为背景。
“江同学,公交车直达小区,你...为什么还要来接我呢?”
“这一路太黑太长,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走。”
这一晚,程琂粘人更甚,破天荒央着他别走,他纵容无度,睁眼说瞎话忽悠江宇,最后留下,却只字不提。
路太黑。
路太长。
江温,我该怎么救你,怎么救江父。
......
程琂这几日打电话给江父,由开始不接,拒接,到最后不通,逼不得已,她厚着脸皮上门,无奈几次他们都在家,难以找机会跟江父说上两句话,却得以混上江家的饭桌。
“江叔叔...”
“今天阳光不错,江宇,走,跟爸去打羽毛球。”
“江叔叔...我...”
“你妈这手艺越来越好了,夏天来碗绿豆甜水,舒舒心,欸,你吃,多吃点,程小姑娘。”
“江叔叔...我有点...”
“热吗?这天比我们那是要热点,江宇,你去把风扇调高。”
江宇:“......”一共就三挡,这不是最高了吗?还能怎么调?
诸如此类的话,不知被江父的太极拳打断多少次。
江温漫不经意看向江父,偏头将视线落到程琂憋屈那张小脸上,朝她招招手,递个苹果给她。
耗尽一周。
程琂冷着脸再度敲响这扇门,将刚开门的江宇吓一跳,紧跟在她身后进客厅。
只见她淡道:“江叔叔,请您跟我出去一趟,这件事很重要。”
正削雪梨准备炖肺的江母,抬头:“你怎么回事?”
江温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