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熙……
吾将这三界拱手让于你可好?
还是说你执意想要取的……
是吾的命……
“不要!子屺!嗬呃……”
他又梦到十二万年前的事了,挣扎着从梦中惊醒,等昏浊的意识彻底清醒,沈墨珩抱着他几乎快要把嗓子喊哑了。
拿来热毛巾擦去他额头的汗,沈墨珩问:“怎么去了趟冥界,睡的这么不安稳?”
“我……”
沈玉川侧脸轻咳,并不打算说一些没用的事。
“义经菩萨说你没见到敷落,还昏倒在冥界,你背着我偷偷跑出去,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危险?!真当天帝是吃素的吗!你当我爱管你的闲事啊!真懒得理你!”
沈墨珩端来热水递给他,满脸不快的教训了他几句。
沈玉川自知理亏,闷闷不语,就着他递来的热水慢慢喝了两口,突然咳意上来,一下子呛进了肺里恨恨咳嗽起来。
“哎!你慢点啊!”
快要迈出门槛的脚步停下,又飞奔回床边坐下,一听他被水呛到,沈墨珩顿时没了脾气,将人重新抱回怀里,运了灵力一下下按揉他的心肺。
好在被呛并不严重,沈玉川半天缓和过来,有些疲惫的阖了阖眼睛,虚弱勾起嘴角向沈墨珩低头道:“我已经……自己惩罚过自己了咳咳……王兄你别生我的气了。”
沈墨珩哪敢生他的气,他就是太紧张他了。
怕以后再有心结,沈墨珩实在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我查也查不明白,你跟风堙子屺怎么认识的?怎么那日你就说她害了你们应龙族?”
沈玉川忍着闷痛自嘲的笑了笑:“那王兄都听到什么传闻了。”
“嗯……怎么说呢。”
还真让他给问住了,沈墨珩思索片刻,说出了最不着调的传闻:“就是有说魔尊为了应龙少主解散了后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虽然离谱,但事实上却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时的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为他做了什么。
“王兄既然想知道,我说与你听就是了。确实,我与子屺相识是场阴谋……”
十二万年前的记忆卷土重来,虽中途为重塑敷落他沉睡了几万年,但跟子屺的点点滴滴,时至今日他一点也没有舍得忘记。
……
残月无痕,呼啸的风声灌入耳中似恶鬼还魂。
冥界最恢弘的一座宫殿内阁之中,剧烈的燃着浮生鬼火。
火光之下,一道肃冷鬼魅的身影正对着天魁镜施法,只是今夜不知怎的,她突然碎了法力,心烦意乱的甩开黑袍,转身散尽魔族戾气。
见此,一直护法在侧的池寒山,赶忙起身走到跟前,紧张道:“尊主,可有吩咐?”
“吾不舒服,诏封熙来。”
魔尊风堙子屺不带一丝情绪,牵牵嘴角,心中七零八落。
自打上次她受了点小伤,见到那个叫封熙的医妖后,池寒山也看出她总是魂不守舍,如今又听她这么说,温柔的双眸一垂,已然明了几分意思,故而试探的向她提道:
“那医妖虽不精音律,又无法术内力,但那张脸倒是数一数二的。尊主若有意,吾即刻将他送进你的修罗殿里。”
“此事不急,你莫吓到他。”
风堙子屺头回觉得池寒山手段粗鲁,一眼扫到手背上包扎的绷带,忽然想到两全之策:“对了!你可以告诉他,当年玄灵崖底救吾一命者,与他容貌相似。吾不忘恩情,打算接他进修罗殿报恩,如何?”
“尊主想的周全,如此……甚好。”
藏在衣下的指骨被捏的咯吱作响,池寒山的血凉到骨子里,他与魔尊幼时共难,眼见她修炼至此,早断了情丝,却没想到今日为个医妖,能这么大费周章。
左右自己不过是个侧君,往日地位不如君后,今后封熙一来,恐怕尊主更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了……
思及此,池寒山脸色煞白。
当年明明是自己在玄灵崖下救了她,如今却成了她讨好封熙的借口……
带着一身委屈情绪,事关神蟒族和应龙族的处置,池寒山问也没问,闷头行礼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