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留行把钢管立到墙边,看着正在挤在一张沙发上排排坐的五个下属:“什么时候来的?”
见他没地方可坐,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白六甜很有眼力劲儿的当即站起来,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了他,白六甜27岁,中专毕业,样貌平平,颧骨有些高,平时喜欢化大红唇,言行粗鲁,声音又大又刺耳,一口烤瓷牙能闪瞎人眼。
“啊,我们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吴留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小点儿声。”
白六甜费力不讨好,当即识趣的缩了缩脖子,站到了一边。
当着几个亲信的面儿,吴留行并没有给白六甜面子,当然了,他不待见白六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白六甜的爸爸是爷爷吴报国的司机,20年前,因公死于一场汽车爆炸,爷爷为了报答白家的救命之恩,让白六甜在家里打杂,表面上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实际上却是爷爷的耳目,如果她来了,说明爷爷在怀疑自己到底是真失踪了还是故意搞事情装受害者的......
吴留行看了一眼一旁的秘书:“来了怎么不喊我?”
秘书叫易天,个头不高,打扮的干干紧紧的,带着金丝边眼镜,儒雅斯文:“楼下酒店老板说您是带着.....太太....来度蜜月的,我们怕打扰您休息,就没敢进卧室。”
易天给吴留行做了十几年秘书,从没见老板跟女人鬼混过,能把人带回屋还自称是自己的太太,这真是头一遭,两个人的关系都亲密这个地步了,借他100个胆子他都不敢随便带着人夜闯卧室,所以头半夜到了以后,他便带着人安安静静在客厅里坐着,想什么事儿都等老板醒了再说。
吴留行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几辆越野车,既然援兵已到,就不用在这儿耗时间,先收拾东西早点回国再说。
他起身回卧室,把赵拂衣从床上抱出来,看了一圈正发蒙的下属:“走吧。”
大家知道他卧室里有女人,一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老板竟然宠到这个地步,眼看都要赶路了,宁愿亲力亲为的抱着,都不忍心把人喊醒.........
眼见几个人被老板的举动搞得一时间有点儿慌乱,明显不知道该干嘛了,易天挥挥手,打了个响指:“行了,赶紧干活儿吧,干完开路。”
他的响指一落,门外立马呼啦啦进来了两队保镖,八个人兵分两路,一路开门准备下楼警戒,一路拿起塑料袋带上手套准备打扫房间,把老板用过的一切物品都收拾干净,一件不落的带走。
在场的其他亲信先入为主的以为老板怀里抱着的女人肯定和他关系匪浅,也没去深究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历,老板要把她带回国到底合不合适。
先发现事情不太对劲的是白六甜,她装出一副看不惯赵拂衣恃宠而骄,睡个觉还得被吴总抱着的嫌弃样儿,毫不客气的拍了一下赵拂衣的手:“这位小姐,麻烦醒一醒,有手有脚的能自己下地走路吗?别闪了我们吴总的腰。”
完了见赵拂衣没反应,她又又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装什么装!起来!”
还是没反应..........
这不是睡着了,这是昏迷吧?
完了没等吴留行怎么着呢,白六甜自己就一阵惊呼的演上了:“吴总!她好像晕了!她是不是生病了!”
吴留行厌烦的瞪了她一眼:“我耳朵没聋。”
易天警觉的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老板怀里的人,虽然被一头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单看挺翘的鼻尖和跟刷子似的睫毛,也能看得出是个清丽脱俗的大美人,考虑到吴总过于理性从不讲人性的脑回路,保险起见,易天两步跨到老板跟前,大手一伸,把人拦了下来:“吴总,请问这位是?”
吴留行大言不惭的继续装:“女朋友。”
这次他总算识时务,知道当着熟人的面儿,有些慌骗不了人了,开始半真半假的说一半留一半。
易天没信吴留行的话,这个女人虽然一直在昏睡,但看她两手蜷缩,紧紧抵着老板胸口抗拒的情态,一看就是被强抢回来的,也不知道这两天老板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对女人感兴趣了呢?
怕吴留行站久了伤腰,易天识趣的往后退了两步,让出沙发,让老板抱着人先坐下。
既然老板承认这位是女朋友了,有些问题就得提前问清楚。
“吴总,她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多大了?已婚还是未婚?做什么的?家里父母还在吗?跟您认识几天了?究竟看上您哪点了了竟然肯答应做您的女朋友?”
吴留行不耐烦的把赵拂衣往怀里搂了搂:“我的事儿你少管。”
行,这就是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易天为难的挠了挠鼻尖,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您是不是给她喝听话水了?”
吴留行不置可否的侧了侧身子,跟抱着一个大玩具似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