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日头西斜。
蓝星忍不住说道：“吴伯是还没考虑好吗？都这么晚了，咱们离开京城也两天了，原计划今晚是要回去的，他这样不答复的话，那咱们要继续等吗？”
沈凝望着西斜的太阳，“不着急，再等等。”
她是希望吴伯能回去。
只是当初吴有江受了大委屈，多考虑一下，哪怕是摆摆姿态，或者直接拒绝，沈凝都觉得在情在理，怪不了人家。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很快就夜幕降临。
沈凝轻叹了口气，正要吩咐准备启程，连夜赶路的时候，禅院门前传来脚步声。
沈凝回头看去，吴有江带着吴秋生走了进来，朝着沈凝拱手行礼：“小姐。”
“吴伯！”
沈凝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吴有江，“不知吴伯考虑的如何了？”
“老奴愿意随小姐回去。”
沈凝大喜：“好、那好……那就今晚在这里停一晚，我让黛月准备车马，你们在柳林镇的家中可还有什么要收拾的，让赵程陪你们一起去整理，等明日一早——”
“车马我们自己有。”吴有江打断沈凝，“至于柳林镇家中原就只是暂时落脚之地，并没什么值得整理的。”
“小姐也不好离开府上太久，这就启程回京吧。”
“那行！”沈凝有些激动地走到吴有江面前，“那咱们这就回去，吴伯放心，我定然不会再让你失望，我以母亲的名义起誓。”
提到裴怀英，吴有江的神色都崇敬了几分，恭敬地点头，“老奴相信。”
相信沈凝做得到。
相信西白虎的女儿绝不会那么愚蠢。
裴书辞站在廊下瞧着一切，神色淡漠而安静。
吴有江与沈凝说了几句话后，才转向裴书辞略略拱了拱手：“书辞公子。”
“嗯。”
裴书辞点点头，“那你们先整理出发，我去与主持大师致谢道别。”
他迈步离开。
到了禅院外的时候，院内还传来沈凝和吴有江的对话声。
裴书辞缓步往前，神色却变得幽深。
沈凝这做派，的确像是三年前的，而非是这三年里那个上蹿下跳，呱噪又恶劣的沈凝。
要知道这三年里的那个沈凝，可是连礼都行不好……
“施主！”
有小和尚走上前来，双手合十：“住持大师在等您。”
“嗯。”
裴书辞回过神，随着那小和尚一起在寺院内兜转了片刻，进到一间厢房内。
一个身穿青灰色僧袍，须眉银白的老僧坐在罗汉床上，手执念珠默默闭目。
小和尚弯身退了下去。
裴书辞上前施一佛礼：“见过普智大师，大师瞧见了那人，可看出什么端倪来吗？”
普智大师淡道：“瞧是瞧过了，只是也瞧不出什么来……老衲修行尚浅，给不了施主想要的答案，施主还需另请高能。”
裴书辞眉心微拧，略有些失望。
“雾里看花似有无，清风吹散一身孤，浮云过眼皆虚幻，不必伤心忆旧初。”
普智大师面带慈和的微笑，“大千世界形形色色，真真假假，若执着一件事情难以自拔，则恐深陷虚妄虚度光阴。”
“老衲以为，不必深究，顺其自然是为最妙。”
裴书辞客气地回：“多谢大师。”
普智大师虽在这山林野庙之中，却是佛法精深的得道高僧，因而裴书辞才将吴有江一行人安顿在这里，借沈凝来接人的机会，让普智大师过一眼。
然而“不必深究，顺其自然”，说来容易做来难。
有些事情一定是要深究的。
就如沈凝是否“换过人”这件事情。
在普智大师这里既求不到答案，那他便往别处求。
……
吴有江一家三口到这普度寺字时便是乘坐马车前来。
乌蓬马车，简单朴素的很，吴有江父子驾车，吴小怜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进了车厢。
在沈凝的授意下，赵程和护卫两人在她们上山的时候去了柳林镇买了两匹马。
裴书辞从山道石阶上缓缓下来时，便看到黛月、蓝星、赵程一人骑了一匹——
自己那匹马也被赵程骑了。
另外一个护卫充当车夫。
裴书辞的脚步定住，眉心微微拧起，脸上依然带着两分淡笑：“赵大哥怎么骑了我的马，可叫我怎么回去？”
“你坐车！”
沈凝推开马车车窗，朝着裴书辞露出灿烂笑容：“大哥快上车吧，我与你好好叙叙旧，还有些事情想问你呢。”
裴书辞沉默地看着沈凝。
沈凝歪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