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一刹那,如遭雷击,原本还尚存的一丝傲气与尊严,在这突如其来的威胁面前瞬间瓦解。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捏住,难以呼吸。
眼前的野丫头,眼神冷冽而锐利,像是寒冬中的冰刀,直刺人心。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她现在年龄的沉稳与睿智,仿佛已经历了无数的风雨,磨砺出了坚韧的意志。
刘妈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此刻的姜晼晚,让她感到恐惧。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刘妈妈的声音颤抖着,她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姜晼晚所压制,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嚣张与跋扈。
姜晼晚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脆而坚定:“简单。你显然不是我对手,刘妈妈。你只需本分些,该做什么做什么。我出嫁前,你只管夹起尾巴做仆人就好。”
姜晼晚心说,刘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把她拿捏住,她敢比容嬷嬷还过分,这些日子还怎么在府上过日子?
刘妈妈被这么多人看着,可谓是颜面尽失,脸上火辣得厉害,做小伏低,“是,是老奴行为不妥当,给二姑娘赔不是。还请二姑娘宽宥。”
“无妨。你在府上服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你诚恳,也就不与你计较。”姜晼晚向着外面交头接耳且越来越多的人,“都散了吧。此事没必要声张。”
姜晼晚实在佩服,只从围观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看,一个个就差要奔走相告了,就知道刘氏在府上下人里人缘不大好。
谁让她不识趣,非要引战呢。
人群散去,姜晼晚心情大好,吃着厨房给刘氏送来,专门备着准备馋她的点心,一口一个蝴蝶酥,再喝上几口龙井茶,看着刘氏黑着脸给自己示范规矩,好不惬意。
“你这可就敷衍了。我一个乡下长大的,都能看出这跪拜礼不到位。不是我吓唬你,我规矩学不好,以后进了皇宫,是要被责罚的。我的规矩是你教的,那么,是丞相府怠慢圣上,还是你这个老奴怠慢圣上?”
刘氏气的脸上抽搐,最终还是摆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二姑娘,老奴上了年纪跪拜礼有些吃力。”
“哦,那你接着教。”姜晼晚又从旁边的果盘里拿出一颗杏来,一口下去,酸甜的汁水溢满口腔。
刘氏想了想,还是小声劝道:“二姑娘,还是认真些吧。满打满算,离出嫁的日子,不足半月,实在要学的多着呢。”
姜晼晚一愣,她确实知道自己不日就要嫁去宸王府,却不想,只不到半月?
丞相府也是够沉得住气的,俗话说,临上轿现扎耳朵眼就够可以的了。
丞相大人厉害,临上轿,现去找女儿。
“刘妈妈说的是,可当真不是我肯仔细学,自从来了贵府,我是水米未进,连睡觉都没有过。早就没了体力。既然时间紧,你就多讲些吧,讲得细致些,我都听着呢,能学会的。”
姜晼晚是受不了跟着刘氏跪拜着学磕头的,再说了,这种礼节,在影视剧里见过多次,也没什么新鲜的。
刘氏叹气,“二姑娘且看着,老奴再示范一次。”
姜晼晚过着白天听刘氏讲课,晚上偷偷溜出去窥探丞相府的日子没几天,她被人从祠堂带了出来,并安置在了不远处的一所偏僻的院子。
“奴婢名唤红笺,奉夫人之命令,带二姑娘来此处安置,以后便跟在二姑娘身边伺候。另外,夫人还吩咐,这两日,府中有大事,请姑娘不要离开院子。”
姜晼晚打量红笺,身姿窈窕,步履轻盈,穿着月白色齐胸襦裙,肤色白皙,眉眼间柔情婉转,楚楚动人,宛如一朵初绽的白莲,纵然她是女的,也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
“大事?你可知是什么?”姜晼晚也没对红笺能说出什么来抱有期望,随意问一嘴。”
“回姑娘的话,是大姑娘大婚,今日府上忙着准备,明日太子要来迎亲的。”
早已人尽皆知的事情,红笺如实相告。
看着姜晼晚身上,还穿着回府时候的丫鬟衣着,整个人味道都不大好了,指了指院子厢房,“已经给二姑娘备好了洗澡水,旁边有几身衣裳,姑娘选些自己喜欢的样式,这身上的,替换掉吧。”
姜晼晚推门进去,确实有两身衣裳挂在橱子里,一身桃红,一身草绿……材质更是连自己身上已经发臭了的丫鬟服都不如。
非要选也不是不能穿,若说挑个喜欢的,那真是太看得起她“乡下”出来的审美了。
“嗯,这身衣服,你帮我洗了晾晒好,我还要替换着穿的。”姜晼晚转头,吩咐。
“这……不合规矩吧。”红笺总不好直接说姜晼晚身上这身是府上普通的一等丫鬟才穿的,连主子跟前看重的都不能算。
看重的,是可以穿些主子赏赐的料子,做新鲜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