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晼晚而言,不知道的,出言询问再正常不过。
只是在她收获了几人一脸同情偏又小心翼翼掩盖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哪里没问对。
她想了半晌,也分析不出所以然。
她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作为相府的女儿,作为丞相府的主母,不知道怎么掌事用人,实在可以说是被苛待得很了。
她自然不会想到,让几人如此的,是因为身为相府金枝玉叶,作为丞相府内名副其实的主母,竟会在掌事用人之道上显得如此生疏与无力。
她的身份尊贵,自幼却从未曾享受过分毫。
那些本该是闺阁女子必修的中馈之术、管家之道,对她而言,却如同隔岸观火,遥不可及。
在京城之中,几乎每一个高门大户的千金,都需自幼学习如何操持家务,如何慧眼识人,以便在未来的夫家能够游刃有余,稳固地位。
这些技能,是她们嫁作人妇后,于深宅大院中立足的根本。
而她,虽贵为相府千金,却似乎被隔绝在了这些传统教育之外,对于如何寻找并任用人才,她心中竟是一片茫然。
这样的她,实在让几个人心疼,替她难过。
“王妃信任,此事就交给属下。对于寻常店面的跑堂之选,或是招揽,或是购买劳力,但求勤勉忠诚即可。而至于掌柜之位,则需慎之又慎,非但要有过人的才干与经营之道,更需人品端正,值得信赖。切莫急功近利,需耐心寻觅,最好能得到业界前辈的举荐,如此方能确保万无一失,店铺根基稳固。”
云勇见气氛有些冷场,赶紧应下差事,随即躬身行礼,言辞间透露出几分谦逊。
“只是这店铺经营,内里乾坤,深奥莫测,各行各业均有其独特门道与规矩,属下虽尽力而为,恐也难免有不通之处,担心所选之人未能完全契合店铺需求,辜负了王妃的重托。”
姜晼晚点头,觉得说得有理,“你对那些门道比较熟稔。”
云勇想着,自家王府也是有些产业的,这么多年,也是眼见着生意往来。
若说细致的,只怕要问过管家和账房先生,若是大概,他都晓得。
“若说节省奔走的,酒肆住店不错。若说往来盈利,目前看来,布料、香料、脂粉比较好卖。”
姜晼晚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云勇的印象一直是呆呆的,反应慢吞吞的,现在得到了很大改观。
云勇,看上去虽外表如糙汉般不修边幅,皮肤被阳光晒得略显黝黑,实则,言语间,将京都这繁华之地的商机一一剖析。
京都,这个汇聚了天下财富的地方,女子们对于美的追求近乎疯狂,胭脂水粉、各色布料与香料,成了她们日常消费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市场规模之大,利润之丰厚,可见一斑。
至于男人们,他们虽不像女子那般细腻,但在酒肉打尖上却从不吝啬。
无论是劳累一天后的小酌几杯,还是朋友相聚时的开怀畅饮,都让这个行业的生意异常火爆。
云勇所说的产业,确实稳妥,好好经营,想不赚钱都难。
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见识与眼光。
“那好说,这些铺子收回来,能有把握的就做,没有的装饰改行也可。若位置不好或者改动得不偿失的,就往外租吧。”
姜晼晚心中暗自思量,这些铺子本就是从丞相府辗转讹来的,能有些许进项,已是意外之喜,何须奢望一夜暴富,细水长流方是长久之计。
“有王妃此等深谋远虑,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必当亲力亲为,确保稳妥。”
云勇早就有了给王妃上刀山,下油锅的打算,如今有了机会,自然热情。
行雨想起云勇平日里的脑子不灵光的样子,则是一脸忧虑难掩,眉头紧锁,目光不时地扫向姜晼晚,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她欲上前再作叮咛,却又在即将开口之际犹豫起来。
最终,只是轻轻扯了扯姜晼晚的衣袖,低声细语道:“王妃,您可要三思而后行,这些铺子虽是小事,但也不少收成,每一步都需谨慎才是。”
“你就放心吧,我跟着王爷办差这么久了,这些个琐碎事务早已烂熟于心,岂能不知如何应对?即便是偶有疑惑,我这张嘴也不是摆设,向管家或是账房先生讨教,定能迎刃而解。
云勇有了上次被行雨赶出去的经历,这次立志要展示自己的实力。
自己脑子,绝对没问题。
行雨见他如此认真,也不再坚持那些琐碎的叮嘱,只是嘴角微动,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罢了,且看你如何施展。”
而一旁的姜晼晚,见状更是忍俊不禁,“早知云勇你如此能干,我又何必亲自费心劳神,直接将这摊子事交予你,岂不省心又省力?”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赞赏。
“王妃劳累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