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雨气得咬牙切齿,偷偷瞅着姜晼晚的反应。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姜晼晚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站起身,一袭素色长裙随走动轻飏。
姜晼晚对姜廉能做出什么样无耻的行径,全然没有丝毫震惊。
只是,今日这事实在反常得很。
在姜晼晚看来,她对姜廉的认知绝对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把脸面、清名排在第一位的。
若非如此,她当初要嫁妆的时候,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如今,宸王府在多方势力眼皮底下盯着,他如此高调,宁可点明他与宸王妃父女情分稀薄,也非要见上一面。
脸面不要了,名誉不要了,自然……是更重要的东西出现了。
“你去,让人回话,务必朗声高喊,一字不差。”姜晼晚冷笑,她从来不愿意惹事,这事情主动找来了,以为躲着,也不是办法。
“所谓忠孝难两全,此言非虚。此刻,宸王府外,铁甲森森,军旗猎猎,我纵有飞天遁地之能,亦难逃这铜墙铁壁之困。更遑论,我姜晼晚不过一介弱女子,岂敢有丝毫违抗圣意之念?但,若父亲大人真有千叮万嘱,万语千言,欲托于我,大可不必顾虑重重。请父亲大人亲至宸王府门前,你我父女,虽隔门相望,心却可跨越千山万水,近在咫尺。实在不用因此去叨扰日理万机的陛下。若是关于政务军情,我一个乡下长大的,也不懂得这些。我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三从四德,一切都听夫君的就是。”
姜晼晚的冷笑,如同冬日里寒风中的一抹凛冽,嘴角轻轻勾起,却不带丝毫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姜廉的行为,在她看来,无疑是自取其辱,将那本就脆弱的父女情分当作了换取利益的筹码,不顾颜面地将其公之于众,企图将她也拖入这浑水之中。
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与嘲讽,这样的父亲,真是让人心寒至极。
“天下悠悠之口,不给出个理由是不成的。”
姜晼晚轻声低语她深知,在这个流言蜚语满天飞的世界里,没有合理的解释,便只能任由他人肆意揣测,而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心中暗自思量,倒要看看,那个一向以利益为重的丞相爹,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否还能维持那份虚伪的慈父形象,是否还会厚着脸皮,继续嚷嚷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她自然不知,这番充满讽刺与挑衅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插入了丞相府姜廉的心脏。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最终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姜廉的耳中。
姜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如同狂风暴雨般在他胸膛内肆虐,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双眼圆睁,目眦欲裂,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蚯蚓,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在这股强烈的情绪冲击下,姜廉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因为气急攻心而直接晕倒在地。
他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也未能缓解心中的那份愤怒与屈辱。
这一刻,他仿佛成了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人,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目光审视。
当然,若是姜晼晚知道能给姜廉气成这个样子,她只怕会幸灾乐祸一番。
可若是姜晼晚能知道丞相这次,宁可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见她一面为何,她只怕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目前而言,说到底,姜晼晚也没见到自己那个爹。
与此同时,在戍卫营内,一派紧锣密鼓的筹备景象映入眼帘。
肖昱泽与一位身着银甲、面容冷峻的年轻将领,正站在营帐前,眉头微蹙,商议之事似乎并不顺利。
他身旁,侍卫匆匆而至,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王爷,府门口侍卫有紧急禀报,请王爷定夺。”
肖昱泽闻言,并未立刻动身,而是沉稳地扫视了一圈忙碌的将士们,随后才缓缓转身,对身旁的副将林鹏说道:“林副将,戍卫营的筹备之事,你我一向配合无间,我相信你能妥善安排。此次出征,责任重大,军事补给务必准确无误,前方地形的探测更是关乎战局成败,你我皆需全力以赴。”
林鹏,便是站在肖昱泽身边的银甲将领,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刚毅,闻言立刻抱拳道:“王爷放心,林某自前线归来,虽已转战幕后,但对兵法策论之热衷未减,对打仗之事更是时刻不敢懈怠。此次任务,我必亲自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我也便不客气了。正好伪装的细节还没核查,先走一步,明日城门口二十里,送大军出征。”
肖昱泽拱手,他此行既然不跟着一起走,过多的事,便也不插手。
“肖宁,你既然执意要跟着去,便是我宸王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