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可审出来了?”肖昱泽顺着云勇微微低垂、略显紧张的头颅所指的方向,步伐坚定地前行。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他紧锁的眉宇间,为这张坚毅的脸庞添上了一抹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不好审,属下无能,请殿下亲自去看看吧,殿下赎罪。”
云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直言不讳。
他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肖昱泽见状,眼神微眯,他深知云勇的性格,是个直接坦荡的人,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如此失态。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这让他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显得更为迫切。
方才,云勇是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接到暗卫的紧急禀报,那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几乎是本能地丢下手中的事务,一路疾驰至关押之地。
等真正看清被暗卫牢牢束缚之人时,云勇的心中了然,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几乎是本能地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唯有殿下亲自过问,方能妥善处置。
于是,他几乎是用跑的,直奔殿下营帐前。
肖昱泽望着云勇的背影,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眼前这位,若非那双即便在尘埃与污垢下仍难掩其锐利光芒的眼眸,几乎难以辨认其昔日尊贵身份。
正是曾肆意洒脱,天不怕地不怕的衡王殿下肖昱浩。
他身着的不再是锦绣华服,而是由无数补丁勉强拼凑而成的破衣烂衫,衣摆拖曳在地,沾满了泥土与污渍,仿佛每一寸布料都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与沧桑。
头发散乱,几缕发丝粘着血污与草屑,遮住了他半边脸颊,手下的暗卫伸手拨开,才能依稀辨认出那张曾经俊朗非凡,如今却布满疲惫与沧桑的脸庞。
肖昱浩的身躯不再挺拔如松,长时间的囚禁与折磨让他身形佝偻,肩膀低垂,他的双手被粗粝的铁链紧紧束缚在背后,而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压抑已久的戾气,如同困兽之怒,令人心悸。
然而,当肖昱泽的身影映入他眼帘的那一刻,那股戾气竟奇迹般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绝望、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的眼神从最初被暗卫擒拿的愤怒与不甘,渐渐转为凝视。
肖昱泽站在不远处,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以如此残酷的方式与自己的兄弟重逢。
昔日一同长大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与眼前这一幕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让他心痛如绞。
“还不快解开!”肖昱泽的声音虽竭力保持镇定,但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他大步上前,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肖昱浩,那双紧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显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愤怒。
周围的暗卫见状,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在肖昱泽威严的目光下,缓缓松开了束缚肖昱浩的绳索。
肖昱浩并未挣扎,只认命般躺在地上,肖昱泽一把扯下塞在他口中的粗布的瞬间,他眼泪簌簌而落。
“皇兄……我母妃,她……没了。”这句话中,蕴含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助,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窒息。
肖昱浩的眼眶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中的痛楚早已超越了肉体的极限。
肖昱泽见状,轻轻地将肖昱浩扶起。
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肖昱浩脸上的泪痕,仿佛想要抹去所有的悲伤与不幸。
肖昱浩显然,没能想到,自己对这位兄长这些年做了这么多混账事,他竟毫无嫌隙。
“你们都出去,附近不必留人。”肖昱泽转头对周围的人吩咐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下!”云勇闻言,心中一惊,急忙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
他深知衡王对殿下的种种刁难与不公,每一次的跟随都让他心如刀绞。
更别提衡王武功向来出色。
这次衡王之所以落败,能被暗卫擒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事先布下的陷阱。
只怕出逃数日,也是食不果腹,疲惫不堪。
饶是这样,他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殿下的安危。
“云勇,退下。”肖昱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云勇不要再说。
他明白云勇的担忧,但也清楚此刻他需要的是一个与肖昱浩独处的空间。
云勇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退下。
“七尺男儿,只顾着哭做什么。京中,到底发生什么。你先说清楚。”
肖昱泽身姿挺拔如松,立于帐篷门口,见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