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昱泽步入那闻名已久的边陲营寨,天际辽阔,乌云压顶,仿佛连天空都为之沉重。
四周,是苍茫无垠的荒漠,黄沙漫天,被朝阳染成了一片血红,与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交织成一幅悲壮的画卷。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历史的沧桑,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沙浪,如同千军万马奔腾,震撼人心。
在这片被朝廷抛弃的土地上,廖正诚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而又坚韧。
廖正诚比肖昱泽想象中的模样更加瘦弱,那份守将应有的魁梧杀气,已被岁月和风霜磨砺得近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疲惫与不屈。
他的头发,已不再是记忆中的乌黑,而是斑驳的花白,如同冬日里第一场雪覆盖下的枯枝,透露着岁月的无情。身形佝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漠北的沧桑与重压。
“末将漠北守军将领廖正诚,见过宸王殿下。”
廖正诚的声音,虽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有力,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回荡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间。
肖昱泽望着这位昔日的英雄,他的印象里,此人文武双全,年少跟随老将出征,率领轻骑一战成名。
此人约莫四十岁,眼前见到的廖正诚,花白头发,身形佝偻,若说年逾六十,怕也是能让人相信的。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良久,摇了摇头,沉声道:“起来吧。漠北军,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进帐细谈。”
从骑手快马加鞭,把肖昱泽手上的证物誊抄所得的书信,送至沿途每一个关隘播撒的一刻,大战便无法避免。
每一分钟,都至关紧要。
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生死存亡。
姜晼晚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见肖昱泽坐在自己跟前,全然不知,廖正诚已经领命,带领漠北军主力从战场撤回。
而在这决定性的时刻,姜晼晚悠悠转醒,帐外已是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帐内,却似乎驱散不了凝重氛围。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晰,只见肖昱泽正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目光温柔而深邃,眼中除了关切,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忧虑。
他的发丝略显凌乱,衣襟上似乎还沾着夜露的湿润,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宛如松柏,不屈不挠。
“你好些没?今日怎么不忙了?”姜晼晚的声音和婉,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
姜晼晚见肖昱泽眼中尽是离愁,还以为是盛文帝驾崩,肖昱泽没能走出来。
“破晓,漠北军守将廖正诚与我方达成共识。漠北军已经答应,将主力撤回。退守聊城。”
肖昱泽声音低沉,依照之前的约定,是时候,送她去个安全地方养着。
肖昱泽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每一字都承载着厚重的情感,他站在阳光下,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寂。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既有坚定决绝,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眷恋,正如他此刻的心情,复杂而深刻。
他轻轻整理着手中那件为姜晼晚准备的厚实斗篷,每一次触摸都加深了他内心的不舍。
这斗篷,是他特意挑选的,既保暖又不显眼。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肖昱泽被战局的紧迫与残酷紧紧缠绕,身心俱疲,但他从未忘记对姜晼晚的承诺与责任。
他利用每一个可以利用的间隙,精心筹划,确保她未来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能得到妥善安排。
从隐秘的居所到充足的生活物资,再到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状况的应对策略,他都一一考虑周全,力求万无一失。
夜深人静时,肖昱泽常常会独自坐在书桌前,借着微弱的烛光,反复推敲那些计划,每一次修改都是他对她未来的又一次深情期许。
他深知,自己身处乱世,生死未卜,唯有让她远离纷争,才能给予她最大的安宁与幸福。
此刻,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肖昱泽的心如刀绞。
他努力克制着不让情绪外露,但那双紧握成拳的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他无数次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和孩子能够拥有一个平静安宁的生活,但每当想到要与她分离,那份不舍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了无声的凝视。他深深地看了姜晼晚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有不舍,有担忧,有祝福,也有深深的眷恋。
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但他更希望她能够理解他的苦心,带着他的爱与祝福,勇敢地走向未来。
“我……什么时候出发?”姜晼晚的声音轻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目光穿透了营帐,仿佛已望见远方的道路。
心中岂会不明了,只那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