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我今天就替落落打死你!”叶惊昀越说越气恼,他再度挥起拳头,想要落在程砚的脸上。
但刚抬起拳头,就被赶来的周淮深给抓住了。
“淮深,你松手!你让我打他!他配不上落落的喜欢!”叶惊昀怒目圆睁地看着程砚。
而程砚,他整个人也犹如丢了魂一样,只是狼狈的半坐在地上,嘴角都是青紫的伤痕。
周淮深先是看了程砚一眼,这才说道:“你现在就算真把他打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而且你就不怕……落落醒来之后找你麻烦?”
“就算真有个人打他,也得让落落来打。”
“你说呢?”
周淮深的这番话还是将叶惊昀给说服了。
叶惊昀看向程砚的眼神仍是杀气腾腾的,但他最后还是让自己收回了拳头,并且说道:“你最好祷告落落一点事情都没有!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周淮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垂眸看向了尚且半坐在地上的程砚,朝他伸出了手:“先起来。”
程砚虽然在周淮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但他整个人仍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会儿,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叶落落的身上。
同时,他也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明明他想要推开她的初衷,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可这到头来怎么事与愿违呢?
想到这儿,他的心就一阵阵的揪着疼。
最后是周淮深的说话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跟我过来一下。”
说罢,周淮深便率先提脚往走廊尽头去了。
程砚见状,很快就跟了上去。
来到走廊尽头,周淮深才停下脚步,并且正色看向了程砚:“你之前不是说,今天要跟落落领证吗?”
“既然是领证,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别的隐情。
若非有什么隐情,程砚怎么舍得这般伤害叶落落?
这家伙对叶落落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
比如前阵子,程砚还在翻看各种创意婚礼的杂志,说是想要给叶落落一场不一样的婚礼。
再比如前一段时间,程砚早早的就去服装店,给自己挑选了一件衬衫,说是等到领证当天穿。
还比如叶落落喜欢摄影,他就买来了一堆相关的书籍,说是想要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这样就能跟她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又比如……
反正周淮深所看见的种种,他都能确定,这家伙对叶落落是真的喜欢。
见程砚仍旧垂着眼眸,似乎还不打算说出实话,周淮深便说道:“怎么,你现在连我都信不过了?”
听到这话,程砚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还不赶紧说?”
又是数秒的沉默后,程砚才如实交代道:“我这阵子不是一直在找我母亲吗?”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而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刚知道的。”
周淮深的眼眸微微一眯:“什么事?”
程砚缓缓地掀起眼皮,对上周淮深的双目:“不仅仅我父亲,我母亲也是精神病患者。目前为止,我爷爷,我父亲,我妈,我外婆……无一幸免。”
“他们体内所携带的这种基因,都爆发了。”
“少爷,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周淮深当然知道。
而程砚所说的这事儿,也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在这之前,我原本还想要赌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在想说不定……我是随了我母亲呢?说不定我没有遗传到我父亲体内的这个基因呢?”
“但现在,我母亲的这一情况,彻底将我的这场梦打碎了。”
“我不敢赌了,我也不能赌啊。”
程砚努力让自己的神色表现得淡然,但他的眼底却泛着那般清晰的绝望:“不管我怎么赌,最后的结果都只会是输。”
“我自己输了不要紧,可我不能……不能自私的让落落陪着我一块儿输。”
“我不忍心……我真的不忍心……”
说着说着,程砚的眼眶就红了。
最后,他的情绪大概还是绷不住了。
周淮深见他倏地转过身去,还抬手在脸上擦了几下。
想必……是哭了吧。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程砚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
当初为了保护他,即便被一群人围着打,身上的骨头都断了好几根,也不见程砚掉过一滴泪。
但现在,程砚却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落了泪。
这也足以见得,程砚这会儿的心里得有多难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