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总。”
“我记得我说的,是功成娱乐的相关文件,可你送来的……”周淮深并未将话说完,只是垂眸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
程砚跟着周淮深的视线看了过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送错文件了。
“抱歉!周总,我这就去重新整理一下!”程砚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回到了办公桌旁,准备将那些文件拿走。
但周淮深却按住了那些文件,没让程砚拿走。
“程砚,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可从未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周淮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以他对程砚的了解,程砚绝对是有什么心事。
而且,还是让程砚非常无力的心事。
要不然,以程砚的抗压能力,他一般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周淮深的注视,也让程砚的神情一点点变得复杂起来。
他缓缓地放下了准备拿起这些文件的手,说道:“周总……这几天,我其实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开口提这件事。”
“你跟我之间,还用得着有这么多的考虑吗?”周淮深看向他的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心疼:“程砚,从某种层面来看,咱们应该算是家人的关系。”
类似的话,周淮深已经跟程砚说过许多次了。
而他说这样的话,目的就是希望程砚遇到一些自己无法处理的事情,能来寻求他的帮助,能将他当作依靠。
大概是因为,自己经历过那样的无助跟无依无靠,所以他特别愿意为自己在意的人,提供这样的依靠。
程砚的眼眸始终低垂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您可能……得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助手,还有贴身的保镖。”
这一番话,也让周淮深越发确定,程砚一定藏着什么心事。
他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问道:“理由呢?”
程砚抿了抿唇,似乎在经过了一番的心理斗争后,他才再度开了口:“从前半个月开始……我就总是会出现一些幻觉。”
“而且,专注力跟状态,都无法跟往常相提并论……”
“甚至有的时候,会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昨天又去了一趟我母亲所在的精神病院,我跟那里的院长请教过……”
“他也说……我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快要发病了。”
程砚的这番话,让周淮深的心里涌上了一股难受的情绪,但他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件事,他也很不愿看到。
也是他一直很害怕看到的一件事。
然而在这件事上,谁又都无力阻止,又或者是让其改变什么。
“只是这个病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会彻底将我压垮,那就不得而知了。”程砚终于抬眸看向了周淮深,说道:“所以,趁着我现在还有些许清醒,趁着我还能再为少爷您做些什么的时候,少爷您赶紧给自己找新的助手吧。”
“这样,我也好跟这位新助手完成交接,没有任何遗憾地结束跟在你身边的这段工作历程。”
但周淮深却并未应允下来,而是说道:“在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不允许你先让自己丢了信心。”
“我已经帮你约了这方面的专业医生,大概再过几天,这个医生就会抵达国内。”
听到这儿,程砚的脸上分明出了一丝的诧异之色。
他没想到,周淮深竟然还为他做了这样的安排。
关于这一点,他倒是毫不知情。
“程砚,克服这份心理恐惧,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至少,我会陪着你。”
就好像当初,程砚陪着他一样。
在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程砚是除了爷爷之外,唯一一个会那般维护他,守护他的人。
程砚一个大男人,这会儿却是不受控的红了眼眶。
“少爷……”
周淮深笑了笑,随即又说道:“还有落落那边,我也帮你打听过了,她在国外的手术非常顺利。”
又是让程砚无比感激的一句话。
他这几天确实也都在记挂着叶落落的情况。
“谢谢少爷!”
“行了,你先去忙别的工作吧。”
“好的,少爷。”
随后,程砚便走出了周淮深的办公室。
而这时,周淮深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
他随意的扫了一眼。
是周政鸿打来的。
这阵子,周政鸿的信息跟电话,仍是不少。
不过,倒是没有再提及过让他觉得扫兴的话题。
所以,周淮深也不至于不接他的电话。
“喂?”
“今晚有空吗?”周政鸿倒是也开门见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