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就在陈北陷入修炼之时,锻兵堂后堂,大当家正倚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大当家方才张目,看向走进来的福伯。
“少爷,消息回来了,那小子的身份已经查明。”福伯躬身行礼,禀告道。
大当家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福伯道:“此子名叫陈北,是本城一名普通商人之子,今年十六岁,乃家中独子,早年间上过几年学堂,所学不过是识文断字,未有习武的记录。其父陈明城,一生也未修武道,在本城荣华大街上经营一家陈氏商铺,做的是布匹生意,规模极小,很不起眼。究其祖上三代,皆是本城平民,出身平平无奇。”
大当家淡淡道:“就这些消息,应该不需要花费这么多时间。”
福伯道:“嗯,是这样的,这陈家最近惨遭变故,陈明城夫妇被人杀害,商铺也被夺走了。”
大当家哦了一声:“是什么人所为?”
福伯道:“周家。”
大当家微微动容:“是那个周家?”
福伯道:“是的,据说周家打算在荣华大街上兴建一间歌舞楼,似乎计划要打造本城最大规模的销金窟,陈家的那间商铺正好在他们的规划用地范围内,便成了他们的收购对象。陈明城因为对收购价格不满意,一时未答应,就被周家的狗腿子杀害了。”
周家的这个项目尚未对外公布,而杀害陈明城的狗腿子也不是周家内部的人,福伯派出去的人也是着实费了些功夫,才查出了幕后的周家来。
大当家点点头:“还有其他吗?”
福伯道:“没了,此子身世清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本城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大当家呵呵道:“他一身本事可不普通,他到底从哪里习的武?”
福伯摇摇头,若有所思:“此子自小生活在城内,没有离开过的记录,如果说是在别处拜师学艺,绝无可能,不过说到习武,此子确实有些古怪之处。”
大当家道:“什么古怪?”
福伯道:“早前陈明城不惜花费千金买通了李财贵,准备送此子进我们锻兵堂当学徒,目的就是习武,按说以此子的本领,又哪里需要大费周章来这里习武?”
大当家皱皱眉,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今天陈北跟他讨要淬体功法时,他一度以为陈北是在耍他,直到陈北真的要走了大荒炼体决。
福伯又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因为李财贵赖账,不让此子进门,此子昨日便来过一次讨要说法,结果被我们两个伙计揍了一顿赶走了,结果他今天再来,竟然大开杀戒,就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大当家咦了一声,目露惊讶:“一夜之间?”
短短一天之内,陈北到底有了何种奇遇,竟然从一个挨揍的弱鸡,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大当家随即摇摇头,理智告诉他,这根本不现实,一夜之间确实有可能变强,但绝不可能像陈北这般变态,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可以碾压淬体六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你就是有大帝之资,也是不可能的。
福伯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此子之前便有奇遇,习得了一身本领,只不过藏得太深了,不为人知,而他要进锻兵堂,也不过是想借此当做幌子?”
大当家沉吟道:“有这个可能,但仍旧无法解释他为何要讨要淬体功法”
福伯没有作声,陈北身上的秘密确实让人费解,大当家如此聪明的人尚且想不通,他就没必要多费脑筋了。
大当家想了想,也只能暂时放弃,道:“这个倒不必着急探究,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此子和周家的仇恨,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尚未知道幕后元凶就是周家。”
以陈北的本领,如果知道凶手是周家的人,周家现在不可能还风平浪静的。
福伯点点头:“嗯,他确实不知道,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找过周家的麻烦。”
大当家微微一笑:“周家呢,既然杀害了他的父母,难道就没想过斩草除根,这不太像周家的处事风格啊?”
福伯道:“也许是因为此子实在太不起眼了少爷,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大当家摇摇头,微笑道:“不必,周家可是头大老虎,也许反应慢了一点,但肯定会反应过来的,我们大可不必沾染麻烦,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福伯躬身:“是,少爷英明。”
大当家道:“正好借这个机会,我们可以继续观察一下此子。”
今天他组局围杀陈北,尽管从头到尾他都仔细观察,但最终还是未能瞧出陈北的深浅,此子的本领竟如大海一般难以探究。
福伯又请示道:“少爷,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准备一下,也许应该把本堂十子召回来待命?”
锻兵堂十子,指的是锻兵堂专职武者中排名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