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江御医走上前,跪地道“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从未与瑜妃娘娘串通。瑜妃确实早孕一月。”
“听见了吧?本宫与江御医根本没串通!”瑜妃道。
“串通之人怎会承认串通?”扶云卿字字如针,刺中要害,迅速反问,“若娘娘有孕,为何还会用麝香香囊?麝香会使孕妇滑胎,人尽皆知!”
瑜妃下意识捂了捂腰间香囊,回击道“本宫不知这是麝香香囊!”
而瑜妃的心腹宫女立刻跪地自扇巴掌,配合道“都怪奴婢!您明明怀有身孕,日日晨吐,奴婢却还粗心大意,给您佩戴含有麝香的香囊。”
瑜妃主仆回答的滴水不漏。
陈御史满意地点了点头,且看扶云卿如何破局?等等!
陈御史脸色微变,心中惊惧,扶云卿不是被母蛊催眠了吗?
本该承认自己残害子嗣,为何反而与瑜妃对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只见扶云卿唇角微勾,目光坚毅如利刃,直击人心“瑜妃娘娘巧舌如簧,臣女自叹不如,不过事实胜于雄辩。”
“昨日瑜妃娘娘小产,为何小产当日,瑜妃娘娘您——”
“还会来葵水呢?"……
上午,巳时三刻。
京城鲜少发生三司会审的案子,尤其还是关乎谋害宠妃龙嗣这样辛秘又骇然的个例,官员们下朝堂之后,纷纷来旁听。
三司会审,设立在镇抚司。
阵仗颇大,围满官员、富绅、百姓。
扶云卿身穿囚服、手脚戴粗重镣铐,每走一步便哐当作响,青玉簪挽着稀松单髻,额前垂落两绺散发,给素来明丽清爽的她添了几丝柔弱婉约。
两位锦衣卫押着她走上堂前,似有女子们的议论声响起……????????
“扶姑娘先前为女子奸辱案、家暴案申冤,如此正义凛然一人,怎可能谋害龙嗣?”豆腐西施王小晴说道。
人群里,胭脂铺老板宋英也点头,激动附和“我们不相信扶姑娘会害龙嗣!她不是这样的人!”
扶歌攥紧拳头“对!阿姐是无辜的!”
女子们纷纷道“一定是搞错了!我们站在扶姑娘那边!”
很快又有几道强势话声压下来“妇人之见,你们懂什么!?扶云卿看着良善,背地里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毒妇。”
“扶云卿,你残害龙嗣,罪该万死!”一个臭鸡蛋砸过去。
啪地一声!扶云卿后背一片黏腻腥臭,她脚步一顿,随后眸眼平静地走到堂前,无数烂菜叶子、臭鸡蛋砸来,更有甚者,恨不得冲上去打她!
“臣女扶云卿,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叩见长公主、叩见江大人。”
她清冷理智的声音响起,暴躁的人群也渐渐平息下来。
今日黎书禾来了、祁岁安也来了,江行危是主审、陈御史是监察、大理寺卿协助、刑部尚书合议。
祁文觉则坐在高堂主位上,身旁有两列五行太监执掌五明扇。
忽然有一太监急匆匆走来,跪地禀报道“八殿下今晨食物中毒,呕吐不止。”
祁文觉其实不太关心他这个儿子,随意道“派个御医瞧瞧。”
“喏。”太监领旨。
食物中毒?怕是要被毒死了吧!陈御史嘴角闪过一抹快到几乎看不清的笑。
瑜妃一脸小产后的虚弱疲态,拢着斗篷,由宫女搀扶着跪在地上,哭诉道“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黎书禾见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顿感不适,捂住心口道“本宫有些胸闷。”
祁文觉眉宇紧蹙“昨夜着凉了?”
“不曾。”黎书禾摇头。
昨夜祁文觉歇在凤鸾宫,折腾到天明,大概是没睡好吧,黎书禾心想。
瑜妃指甲掐进掌心,心里怨恨极了,自己是小产,可黎书禾只是胸闷,陛下便对她如此关怀!怎能不妒?不恨?
她压住气性,哭着拔高音调重复“求陛下为臣妾做主,臣妾肚腹中被害死的龙嗣,是您的孩子啊……”
祁文觉被拉回理智,冷冷看向扶云卿“扶云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在陛,“臣
女只求陛下、皇后娘娘,能给臣女一个公道。”
“公道?”祁文觉不悦的声音,威严响起,“放肆!你残害龙嗣,还敢要公道!”
瑜妃哭得更为梨花带雨,煽风点火道“臣妾只昱儿一子,如今好不容易再怀龙嗣,呜呜呜……偏被扶云卿害了!”
“瑜妃,公堂之上,莫要哭哭啼啼,有损皇家威仪。”黎书禾抿唇,主动牵住祁文觉的手。
瑜妃绞着手绢,止了哭泣。
祁文觉面色缓和,反手裹住黎书禾温热细腻的指尖,瞥向扶云卿“你且说说,你想要个什么公道?若你说不出所以然,朕今日必治你残害子嗣之罪,其罪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