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苏梓被褫夺郡主封号一事。
苏梓气的在家中绝食三天,人瘦的仿佛只有一口气。
她生来高傲,出身煊赫贵族,因着郡主之名,无数人敬她捧她,如今失去郡主的身份,她甚至可以想象,昔日那些讨好她的人、憎恶她的人,不知道在背地里嘲笑了她的多少次!
苏梓三天三夜不眠不吃,一双眼睛宛如厉鬼泣血,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恨恨地问道“蓝珠怎么样了?”
“蓝珠姐姐今日已被拉去午门斩首,头尸分离扔于乱葬岗。”另一侍婢雾燕说道。
“她是罪人而被斩头,我甚至不能为她敛尸……”苏梓目光席卷出仇恨风暴,攥紧拳头,发了疯一般将梳妆台上所有胭脂水粉部狠狠砸地!
屋中响起惊破耳膜的噼里啪啦。
将闺房里所有东西部砸了个七七八八,苏梓那张往日极其端庄漂亮的脸,此刻因为巨大仇恨而十分狰狞扭曲,一字一句咬紧牙齿道
“我此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栽过跟头!”
“何纯如!扶云卿!大局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这次输了,不代表我永远会输!”
“我要做太子妃!!!我要万万人之上!”"蓝珠浑身一震,眼中瞬间蓄满泪水,神色悲怆,却也坚定地哽咽道“奴婢愿意。自六岁起便被选做贴身侍婢,跟了您十几年,哪怕您现在就让奴婢去死,奴婢也绝无怨言!”
“只是奴婢一死……”
她跪在地上磕了一头,泪水滚滚落下“郡主身边再无奴婢这般可用的忠诚之人,还希望郡主日后万事顾自己,愿您早日得偿所愿。”
哪怕苏梓铁石心肠、精于算计,也被蓝珠这番话说得动容。
可今日事败,蓝珠必须死。
两次害何家嫡女,不是小罪,哪怕她是郡主也会受到处罚,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推蓝珠出去揽下所有罪名。
苏梓蹲下身来,轻轻为蓝珠擦去眼泪“你放心,我势必为你报仇雪恨。”????????
……
乾清宫,御书房。
大内总管奉安已将今日何府之事告诉了祁文觉。
祁文觉逗鹦鹉喂食的手,略微一顿“还有这等事?”
“苏郡主与何家嫡女似有龃龉,才闹成这个局面。午门的人来报,靖康侯与丞相大人已先后入宫,正朝乾清宫赶来。”奉安接过祁文觉喂食的小碗。
祁文觉洗净沾了鸟食的手,忽然想起一事,脸色也冷了不少“岁安坠马一案,可查清楚了?”
“是大皇子暗中对马匹出手,想通过玉琅长公主坠马,来铲除扶云卿。”
奉安并没有为祁君遥说情,只是如实说完。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他太了解祁文觉性格,皇帝只爱听实话。
“大皇子终究是太沉不住气!”祁文觉眼底隐有愠怒,摔袖道,“那是他亲皇姑,他怎么敢!?”
奉安卑躬屈膝,没说话。
很快,通传太监手拿拂尘进来跪地道“陛下,靖康侯求见。”
靖康侯鲜少主动求见,祁文觉也不好拂了两朝元老的面子,烦躁地掐了掐眉心,沉声道“让他进来。”
棕黄长衫的靖康侯两鬓花白,低头垂目走进御书房,庄重磕了一头后,声音沙哑地缓缓开口“老臣来找陛下负荆请罪。”
靖康侯神色凝重,满是内疚,一把年纪跪在那里也是让人于心不忍。
祁文觉道“奉安赐座,地板硬,老侯爷就不要跪着。”
“老臣自觉无颜面对陛下,更不敢落座,就让老臣跪着吧!跪着替老臣小女儿赎罪!”靖康侯固执地不起身,狠狠磕了一头,声音悲沉道
“老臣教女无方,对苏梓太过纵容,才让她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求陛下看在老臣这么多年功绩的份上,饶她一次,况且这一切,都是小女受贴身婢女挑唆,她无心害何家嫡女的。”
下刻,被五花大绑的蓝珠被抓了进来。
蓝珠披头散发,跪地叩拜天子“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小姐无关,小姐是受奴婢挑唆,其实小姐并不知情,是奴婢擅作主张加害何家嫡女……”
紧接着,奉安走来低声通禀“陛下,何丞相已到。”
靖康侯凝重老沉的眼睛,闪过一
丝锐利。
这二人,都是朝中肱骨大臣,待会儿见面,少不了为这件事互相攀咬。
祁文觉只觉得十分头疼,便道“让丞相回去吧,朕会给她一个交代。”
见祁文觉驱离了何炳天,靖康侯心中有着微妙的喜悦,看来陛下要保苏梓。
只听祁文觉道“何家嫡女乃是朕钦定的未来太子妃,才情品德样样兼备,朕必须给何家一个交代,既然主谋乃是这丫鬟,便将她处死。”
靖康侯悬着的心缓缓放下,可接着,祁文觉的话,又让他变得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