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抵达兰云山,只有东西两条路,宋安是骑马上山的,西面与东坡背道而驰,只有东路离兰云山最近,故而宋安一定是从东路上山。
扶云卿吹燃火折子,点燃一根小树枝后灭火,撕下一块衣角布,用烧黑的树枝在布上勾勒出记忆里兰云山的地图。
用罗盘找出正东方,顺路走去,不出半时辰,果真找到了东路。
前几日下雨,这路面发软,仍留有清晰的马蹄印。
扶云卿观察过宋安的坐骑是冀州黑马,蹄印瘦长带有梅印。
女子身影高挑清瘦,左手负在腰后,右手提着一包抓来的萤火虫照路,顺着宋安蹄印找方向。
之所以是萤火,不用烛火,是怕狡猾如郑东升也发现她的踪迹,来抢她身上的四面旗。
萤火乃自然之光,最不引人注意。
顺着蹄印一路上山,可半山腰分叉口时,这蹄印便被刻意销毁、荡然无存。
不必想都知道,必是郑东升也顺路找到此处,销毁蹄印,为的便是让扶云卿迷路。
扶云卿只觉好笑,这郑东升果真如老狐狸般处处留心眼。
可销毁蹄印就当她找不到了吗?
扶云卿看向左右分叉的两条路,勾唇一笑,抬脚走向左边那条。
顺路前行五里地,便快到山顶,瞧见一黑影正在山脊上攀爬。
山脊上的一棵树里,藏着一面暗红旗帜。
那黑影,正是身形矫健的郑东升。
郑东升根本没想过扶云
卿会找到此处,当他信心满满地拽住藏在树中那面旗帜时,忽然——
一条比他手还快几分的细铁鞭啪地扬来,如龙卷风缠住旗帜,迅速离开!
郑东升脸色一沉,看到了正对面喜笑颜颜的扶云卿。
扶云卿攥着夺来的旗帜,竟发现,这是两面旗帜藏到了同一处。
这山脊地势险要,左右两面都是陡坡,有的人就算看见也未必敢来夺,故而藏在这不引人注意的树影内。
扶云卿抓着那两面旗帜,笑了一声“多谢了!若不是郑副将前来此处,我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旗帜,还得是郑副将心细如发,提前找到旗帜,为我做了嫁衣。”
“呵呵。”郑东升抽出腰间长剑,“能抢到,不代表能拿得走。你且看看,你能不能拿着旗帜从此处平安离开!”
他撂下狠话,飞身朝扶云卿刺去——
剑气磅礴,仿佛有劈山之势,他脚底飞沙走石,不少石头滚落两边的山脊,冲下斜坡,响起噼里啪啦的动静。
郑东升丹凤眼倒竖,显露锋芒“宋小将军可要小心,陡坡乱石嶙峋,滚下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你在此处与我夺旗,莫不是想死?若我是你,便乖乖把所有旗帜奉上,免得受皮肉之苦,还要心惊动魄担忧横死。”
扶云卿手上已有四面旗帜,瞧郑东升这语气,是已经发现?
扶云卿心思一动,淡定道“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我最不怕的,便是死。”
她将两面旗帜,挽在胳膊上系紧,以免在打斗过程中掉落陡坡。
见宋雲如此执拗,郑东升惋惜叹了一声,冷笑道“先说好!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取你性命,但你若自己滚下陡坡摔死,那就是你的责任,和我无关哦。”
这话说的狂妄且挑衅……
不怪郑东升如此狂妄,是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郑东升狡猾且擅刺杀,曾刺杀过八名南蚩四品以上的大将军。
扶云卿不得不小心应对,站在山脊之上,沉心静气,一双明眸如入潭之石,沉稳内敛,渐渐现出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