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纯如难免红了眼眶。
此时,何浩泽也走了过来,拿着一张地契,满眼宠溺地说道:“猜猜大哥给你准备了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容颜楼的胭脂水粉吗?每月初一必去购买,我啊,给你把这铺子买下来了!日后你想用什么胭脂,想买什么首饰,都不必花钱了。”
何纯如感动地眼眶湿润,伸手去拿胭脂铺的地契——
何浩泽傲娇地微抬下巴:“说谢谢大哥。”
“谢谢哥哥啊。”何纯如接过地契。
“阿如这就感动啦?看你这样子,像是要哭了似的。”何浩泽素来脾气极好,捏了捏何纯如的鼻尖。
前世何纯如不曾有过的温暖,都在何家感受到了。
原来……
这便是家人的温暖吗?
她憋回感动的泪意,说道:“谢谢大哥和父亲。”
待何纯如抱着一匣子厚厚的地契回院子时,何晋纬目光慈祥仁爱地看着何纯如背影离开,随后去了书房。
书房里,符星走了进来,将今日在将军府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何晋纬目光变得凛然:“你说,启魂丹?可助扶鹤霄苏醒?”
“奴婢听闻太子殿下是这么说的,想来,应该不会错。”符星点头,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说出另外一件事情,“太子殿下与扶家关系确实不简单,另外……奴婢发现,太子殿下对太子之位确实不是很在意……”
何建明示意符星退下。
何晋纬面上满是深沉,眼底也多了些沉思,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想不通:“皇子对太子之位不在意?可祁承翊并非不爱权利之人,若他真有那么简单,就不会走出冷宫,给先皇后一族平反。”
说到先皇后一族……
何晋纬的眼神就阴狠了几分。
不知道扶云卿与祁承翊他们查哀魂谷大战查到了哪一步,有没有牵扯出当年先皇后被灭口的真相。真相不止是陈御史栽赃,更是因为他想灭口前兵部尚书与宣州指挥使。
若祁承翊知道此事,不可能自请退位太子,只会废了女儿的太子妃之位。
这一盘棋,何晋纬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你去找来楚冰可。”何晋纬道。
那颗棋子,是该用一用了。
何建明点头,着手去办。
半个时辰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楚冰可浑身裹着黑衣、带着黑面罩,双手环抱长刀,压住心里的不耐烦与提刀砍人的冲动,冷眼看过去:
“不知丞相大人,寻我何事?”
“启魂丹一事,小楚将军可知道?”何晋纬笑面虎一般,皮笑肉笑地看着楚冰可,一双眼睛老辣的似乎要看透所有人的想法。
楚冰可在心计方面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迟疑下,刚要说话,何晋纬便点头道:“看来小楚将军很清楚。”
楚冰可硬着头皮,没敢狡辩,怕对方识破自己七日毒已解,无法继续反间计,顺嘴问道:“何相要我做什么?”
“毁了启魂丹,杀了扶鹤霄,找到周咬雷的下落。”何晋纬露出一抹完美的假笑,仿佛很通情达理地询问楚冰可,“有难度吗?小楚将军。”
“……”楚冰可冷笑了一声,“何相未免太看得起我。”
“办不到?”何晋纬很遗憾地摇摇头,“那么,你与陈雪年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我可以试试。”楚冰可佯装动怒,“这么难的几件事情,我根本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我虽是扶云卿亲信,可我并不知道她全部事情!比如周咬雷下落,恐怕连江行危都不清楚。扶鹤霄哪里是那么好杀的?扶云卿与江行危派无数暗卫,把将军府围的固若金汤,就连我和宋文晟都不能靠近主院!”
“至于启魂丹!”楚冰可头疼万分,满脸愁容,“这么小的玩意儿,我怎么知道她藏在哪里?”
何晋纬面色逐渐黑沉,不想与楚冰可废话这么多。
“解药给我,我会尽力办成。”楚冰可伸手。
何建明眼底有过冰冷的杀气闪现,扔给楚冰可两颗时效只有七天的解药,威胁道:“小楚将军,你没有失败的余地。”
楚冰可头皮发麻,脸上也凝重许多:“我知道。”
她抓起解药,顺带打量了下四周环境,走出书房飞身离开丞相府。
待人离去,何晋纬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狠佞,沉沉道:“此人,究竟可不可靠?”
“我亲自逼她与陈雪年吃下的七日毒,只我们才有解药。若楚冰可想要活命,不可能不可靠。”何建明道。
这些年来,何建明利用七日毒牵制了许多人,从无失手,比如陈御史、其余暗卫……
何晋纬看着案牍上摆着的一盘棋局,勾了勾唇角,半百的胡须微动。
这局大棋,他下了十年之久。
如今已快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