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耳朵凑上前的扶云卿,将楚冰可方才说的话,断断续续拼凑起来,紧锁眉头:“兵力部署图?”
“在……昨夜丞相府,运送废弃之物的车上?”扶云卿沉吟着,看向温沿溪,“母亲,根据伤势判断,冰可受伤多久?可是昨夜受伤?”
“看周身伤势判断,应当是昨夜子时受伤最严重。”
“是了。对上了。”扶云卿拿起衣柜一块斗笠面纱戴在头顶,从轮椅上站起身,抓起破晓剑朝外走,“我要去办件事。”
“你、你的腿……能站起来了?”林樾舟不可思议地看向扶云卿。
方才扶云卿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的那一幕,堪称医术奇迹,随即不得不佩服温沿溪,说道:“想必扶伯母为了让青雲将军恢复,一定花了许多心思。”
“确实如此。她双腿能站立,除去我给的康复图册、药物以外,自己也付出很大努力。若是旁人,可能早就放弃,但是她没有,她坚持下来了。”温沿溪眼底有着感慨,更多的却是心疼。
尚未从扶云卿能站立一事反应过来的江行危,愣了几瞬,立刻道:“我随你去。”
“云卿就拜托江大人照顾了,她双腿顽疾刚好……我难免担忧。”温沿溪下意识攥紧袖袍。
“伯母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云卿无恙。”
江行危与扶云卿一前一后飞离江府。
如今的扶云卿易过容,旁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为掩人耳目,扶云卿还是带上了黑纱斗笠。
那黑纱薄可透光,犹如透明蝶翅一般,叫人看不清她的长相,而她却能刚好看清外界视线。
扶云卿路过丞相府附近的街巷时,发现往常巡逻府门的普通家丁,今日已经全部换成了武功高强的护卫。
他们发达肌肉将短打长袄撑得紧绷绷,目光梭巡四周,看似随意一瞥,实则在留意每一个过路的路人。
不仅如此,四周走街串巷的小贩也多了不少生面孔,随挑担卖货,却从不招呼客人做生意。
扶云卿随便给了几颗银锞子,买一张牛肉饼。
那做牛肉饼的小贩眼睛,戒备地冲她一笑,揉面团的动作极为生疏,扶云卿嘴角极快闪过一抹讥笑,此人亦是何晋纬安插的暗线。
不知四周隐藏着多少暗线与杀手。
扶云卿压低斗笠,走进丞相府斜对面街道的成衣铺,抛给掌柜二两碎银:“掌柜的,找你打听点事。这条街附近的废弃之物,都运到哪里丢弃?”
掌柜见钱眼开,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即道:“我们这附近的三条街,都运到西山大坑丢弃。”
“丞相府的也是?”她问。
“自然。丞相府人多地广,所有废弃之物也是运送到西山大坑填埋。”掌柜笑眯眯说着,却很有分寸,不去追问扶云卿为何打听,拿着碎银继续说道,
“我在此地开店十年,算是这附近的百事通,姑娘若还有什么要打听的,尽管问我,只是……”他竖起一根手指,笑的十分亲切,说话却十分腹黑,“一个问题,一两白银。”
“你这问题倒是要比铺子里的衣裳,卖的还贵。”扶云卿不计较,抛去碎银,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道昨夜丞相府运送废弃之物的小厮,何时出的府?”
“这个我有印象,丞相府每夜子时一更天运送废弃之物去西山大坑,他们离西山大坑的东面最近,按理所有的废弃之物,都是掩埋在大坑的最东面。”掌柜收了影子,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姑娘,感谢姑娘……”
“若想活命,就不要对所有人提及我问过你此事。”扶云卿撂下这话,便再压了压斗笠帽檐,前去西山大坑。
扶云卿与江行危并未一同行走,而是特意一前一后。
一人在前探路,一人在后方谨防尾巴跟随。
西山大坑是掩埋废弃之物的地方,会有各种臭味,自然不能离城区太近,他们约莫骑马赶了十里路才到。
此时,不仅有丞相府的家丁在倒垃圾,还有其他府上的、街道的都在此处扔掉废弃之物。
丞相府的家丁一般是统一着装,都穿着灰色短打棉袄,倒是很好识别,正将一一车车的废弃之物倒进大坑。
扶云卿朝江行危看了一眼。
江行危微微颔首。
二人朝大坑走去。
扶云卿默不作声地在那些废弃之物中扫视。
约莫半刻钟之后,并未发现任何痕迹,有人朝他们投来好奇目光:“姑娘,你在这里找什么呢?这西山大坑,都是废弃之物,看你也不想需要捡废弃之物维生的样子。”
“实不相瞒,大叔,我有本极其重要的书被家人误扔,这才来寻找。”扶云卿绉了个谎言,佯装极其着急。
最终她目光停留在一辆正在倒废弃之物的推车上。
那推车上的废弃之物夹杂着一根蓝色发带,发带上绘制着云纹,很眼熟,似是楚冰可从前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