羷扶云卿鲜少休息,这几日都是靠着草药提神醒脑,她四肢百骸累的沉重至极,撑着破晓剑踉踉跄跄坐在台阶之上,沉沉吐出一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休息,便有侦察兵满脸是血地跑上前:“将军,不好!叛军的人攻进了城中心!”
说完这句话,那侦察兵便砰地重伤昏死过去。
扶云卿霍地站起身!
没人比她更明白,叛军攻入城中心的危险。
皇宫便建在城中央,若叛军攻到城中央,也就意味着,离皇宫不远了……
她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默了一晌,便看见身负重伤、断了半条胳膊的禁军统领疾步走来,他半张脸都是血,右眼皮被削掉了小块肉,见到扶云卿便沉重道:
“侯爷,我们守不住了。”
扶云卿沉默。
禁军统领咬牙叹道:“侯爷的军事部署图很好,让我们多撑了两天,可接下来的四天……都是未知数。何晋纬变更了作战部署,禁卫军损失惨重……”
很快,京兆尹也狼狈地骑马而来:“青雲将军,我们城南守不住了……”
下刻,江行危拧紧俊眉、步履匆匆地走来,看向扶云卿,二人太有默契,只这一眼,江行危几乎就懂了她心中所想。
“江大人……”她胸口仿佛压着块沉沉的大石头,扶云卿有些焦躁。
江行危还未来得及说话,忽地,不远处便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叛、叛军攻来了!!”四周响起一片叫喊。
“城南破了!追天营败了,叛军从那边打到午门来了!”
扶云卿和江行危、禁军统领、京兆尹几乎是同时回头!
只见城南方向的守卫被撕开一道口子,随后,这道口子被叛军越撕越大,涌进来越来越多的叛军,几乎将整个午门团团围住!
这午门有数十丈高,城墙宽厚,前后数刀城门层层拦截。
扶云卿当即下令,命人将皇宫中所有城门全部关闭。
叛军每打开一道城门,都需要时间,关上越多的城门,或许便可微乎可微地拖上一段时间……
只要拖到江安州兵马到来。
扶云卿手心捏出一片汗津津,这一场很没把握的仗,她不确定能赢。
看着那涌来的一片乌泱泱的叛军,很快,便与午门前的士兵交战。
外头厮杀声威震天,午门前的士兵未必能抵挡住。
扶云卿眼底现出浓浓的焦灼……
“城门之上的人,你们仔细听着!”付忠提着带血的战戟,威胁道,“倘若你们现在主动打开城门,本将军便放你们一条命!”
“可若这城门是被我们强行攻开的,那么你们……谁都活不了!”付忠残忍的冷笑一声,高举手中战戟,嘶吼时脖间青筋膨胀而起,“杀!杀杀杀!”
随他一声令下,涌来的无数叛军便士气大振杀上前去!
情况不妙。
此时此刻,扶云卿提剑下城墙:“我要亲自带着追天营去拦截他们。”
江行危道:“我随你一起。”
禁军统领本来也想去,可是他实在伤的太重,刚走一步便砰声倒地,被御医院的人抬走了。
这一仗实在难打,城下有叛军攻城,也有不少叛军朝城墙之上甩铁钩攀爬。
他们用火攻、亦或投石、偷袭、刺杀、飞檐走壁翻阅,起初,扶云卿还能带兵抵挡,可到后面,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无法应对。
“砰!!”一声惊天巨响之后——
只听武锤大吼一声:“将军!他们将城门攻破了!”
付忠用的是火药,将火药投掷在城门之下,轰地冲天巨响,浓浓硝烟之后,沉重的巨大城门被轰炸出三人宽的空隙!
叛军便从这里涌进去,再与里面的厮杀,随后打开了午门。
扶云卿险些没站住,他们……攻破了午门,便离攻破中门不远了。
扶云卿深呼吸一口气,沉重地看向江行危。
江行危脸上亦是凝重。
若真让何晋纬攻破乾清宫,届时,什么都晚了。
扶云卿飞身而下,紧攥破晓剑稳稳当当落在午门前,满脸凝重与肃杀,不顾一切地砍杀而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要能守住午门。
她眼眶逐渐猩红,到最后,提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却还在机械地重复同样的一套动作:防御、厮杀、再防御……
武锤、甜盈、扶子珩、扶云卿全部凑到了一块,只因城破,他们都要守在此处拦着。
扶子珩与扶云卿背靠背,形成无死角的闭环防御。
姐弟二人配合的很好,但在叛军迅猛的攻击下,仍然无济于事。
叛军涌进皇宫,直奔中门杀去。
他们气势冲天地整齐大喊:“杀破中门!杀破中门!杀了